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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审犯人的单间内。
梁有翼摇头否认:“我不是杨党,我为什么要对付清流?”
“对,你不是。”
连亭肯定的点了点头,梁有翼从来都不是杨党,所以才能成为杨党对付清流的武器,“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到底有什么是杨党需要的,而杨党又拿捏了你什么。”
梁有翼睁大了变得浑浊的眼睛,想说你没听到我刚刚的话吗?但他刚要开口,就对上了连亭嘲弄不屑的一眼,该如何形容那个眼神呢,就好像连亭就在等着他上套。
为了保护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梁有翼当下便改口道:“不,我是,我是杨党啊。”
“不,你不是。”
连亭摇了摇头,说话很慢却很笃定,“神武探花入不了杨党。”
神武年实在是特殊的一年,那一年天狗食日,京师地动,先帝……首次被诊出了子嗣难衍。
实在是晦气至极,不到一年就换了年号,连带那一届的科举官员都被先帝所厌弃。
梁探花本该和他的同科们一起官生无望,在京中蹉跎岁月,但不知道他投靠了哪路神仙,得到了外放的机会。
并很好地利用了大家对神武年的讳莫如深,在地方上“如鱼得水”
。
先帝抠门,痛恨贪官,却也亲手造就了杨尽忠这样的巨贪。
而杨尽忠能“一枝独秀”
,走的路子和连亭其实差不多,就是他绝对不会“背叛”
,不会做任何与先帝意志相违背的事。
先帝不喜神武,那神武的梁探花便绝不可能走通杨党的路子。
至少在先帝活着的时候不能。
结果巧了不是,先帝驾崩没多久,梁有翼就调回了京城。
“杨党贪钱,你有钱。
不是你在开阳贪的修堤钱,杨党还看不上那点蝇头小利。”
连亭顺着逻辑模棱两可的说了下去,好像胸有成竹,早已经把什么都调查清楚了,“是那笔锦衣卫怎么问你都坚持没说的泼天富贵。
这就是你的倚仗吧?你觉得杨党也不知道它在哪里,便只能救你。”
梁有翼的心理防线一步步被击破,虽然还没有完全摧垮,却已经摇摇欲坠。
当他主动问“你到底是谁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时,连亭就知道鱼上钩了。
东厂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但并不多,连亭其实是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梁有翼,根据他的表情来调整自己的说辞。
甚至仔细回想,连亭根本就没怎么回答过梁有翼的问题,他始终都在反问:“你觉得我能是谁的人?”
连亭步步紧逼,梁有翼不断后退。
“我猜,这里面还有一个,孩子?”
连亭图穷匕见,他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刻。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事,他只想知道絮果到底是不是梁有翼的儿子。
但他不能过早地暴露他对絮果的在乎,一如他不能让外人把絮果和梁有翼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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