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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颂青呵笑一声,忍不住阴阳怪气:“没心没肺如你,竟然能说出这么贴心的话,你还是明庭么?”
明庭慢悠悠掀眼,盯住关颂青。
一秒,两秒,三秒......
“行行!”
关颂青一看他那双狐狸眼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但他答应下来又疑惑:“我把妹妹带着,你做什么?”
明庭指尖的烟灰一折,青烟长长。
沉默半晌,他忽地开口说:“你再帮我个忙。”
......
明庭上楼的时候舒遥还坐在会客厅等他,迈出电梯的瞬间,舒遥胡乱趿着拖鞋朝他奔来,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哥哥......”
明庭一听她这颤抖的声音就知道,这丫头又要哭了。
他没推开,但厉声道:“不许哭,舒遥。”
他一凶,舒遥更想哭了。
她双手环抱着明庭窄腰,仰脸的瞬间,热泪争先恐后涌出眼眶。
明庭有些不耐烦,但他知道他现在若是不哄,这丫头能一直哭个没完。
索性,他直接将人拎了起来。
一起陷进沙发,少女的眼泪已浸湿他肩膀,他往后靠,舒遥也跟着趴他身上。
明庭双手一摊,一副任由舒遥哭闹的无奈模样,好在舒遥的情绪一经发泄,很快便能恢复,听她稍稍收了声,明庭才问:“为什么哭?”
舒遥下巴抵在他肩上,一说话脑袋也跟着上下,“哥哥你不要我了么?”
明庭觉得诧异。
“为什么这么说?”
舒遥偏向他,湿润眼羽划过他侧脸,如狼毫洇熟宣,留下丝线般细密的潮与凉。
明庭眸光一转,倏地跌进一汪幽潭。
“让你跟着关颂青不好么?他不也是你哥?”
舒遥眼睫俱颤,否认着,重复摇头:“不,不是的,舒遥只有一个哥哥。”
将她从天台上拉回来的哥哥,不嫌她病弱与哭闹,敞开了怀抱愿意给她一个家的哥哥,只有明庭。
“我以后再也不会叫别人哥哥了!”
明庭闻言,低声发笑。
他伸手胡乱拭去舒遥面颊上冰凉的泪,斥她:“小没良心的,人好歹陪你逛了一下午,钱花了,笑也陪了,怎么就不能让你叫声哥?”
舒遥一哽。
她差点忘了,她是寄人篱下,本不该生出这些骄纵心思。
她若是跟着大伯母回了乡下,能不能吃饱穿暖都是个问题,更别说花十几万给她买衣服。
她心中愧疚,又匆匆垂眸,“我错了,哥哥。”
明庭讨厌她总是哭哭啼啼,但一味地凶她也起不到任何正向作用,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也难得耐心道:“你要尝试与我之外的人多接触,知道么?”
舒遥茫然抬眸,一时没能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你不可能脱离社会独自生活,那你必须要具备与外人交流的能力,你信不过陌生人,那就从我身边的人开始接触。”
说话间,明庭伸手抚上她潮润的面颊,“心病只能心药医,你不努力,没人能帮你。”
“你既然相信我是个好人,那也要学着相信关颂青是好人,以后我会越来越忙,不能事事都陪着你,关颂青时间多,他会像我一样对你好,知道么?”
来到明家这几天,舒遥一度怀疑明庭那天在天台上乍现的温柔只是错觉,直到听见这番话,听见他对她病症的担忧与未来的考虑,她终于知道,温柔不是错觉,是他的本性。
被心理疾病折磨这几年,她已经不太记得清正常的生活该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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