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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狱大人见他来,丢给他一张纸。
“此案若继续查下去,恐怕会查到太子身上。”
他开门见山,“想继续查下去,必定难上加难。”
柳聘风看完上面审理出的证词,手不禁攥紧。
若是置之不顾,他日有人翻案查理,难逃罪责。
若是继续查下去,就等于和太子作对。
无双全之法。
司狱拿过柳聘风手中的纸,放在烛火下燃烧。
柳聘风忍不住制止,司狱却抬手道:“若我记得不错,你叔父虽然在吏部当值,但私下与太子一党多有交往。”
“我只当今日没审出任何话来,此事既然是你查办的,就还由你全权负责。
至于审出什么,直接写到卷宗即可。”
说罢,拍了拍柳聘风的肩膀,信步离去。
柳聘风罕见蹙着眉,额上渐渐渗出汗来。
不多时,他吸了一口气,唤人来:“随我去审昨日抓到的犯人。”
-
残阳如血,火烧天际。
柳聘风脚步虚浮走出大理寺衙门,抬头看着肆意奔腾的云,只觉得胸中一口浊气怎么都吐不出来。
“子适。”
有人喊他。
第一次,柳聘风觉得这个声音令他陡然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叔父。”
柳聘风行礼。
柳修齐点点头,眉目舒展,柳氏这一代能在朝中做官的并不多,子适是这一辈中的翘楚,他一向更偏疼这个侄子。
“你叔母今早就说想念你了,一定要我带你回家吃饭。”
柳修齐道,“年轻人也不必逼自己那么紧,再不济也有叔父撑着呢。”
叔侄俩上马,边走边聊。
柳聘风胸中苦涩,自然心不在焉。
直至入府,看到叔母在门口迎他,才感觉好受些。
“快看看,都瘦了。”
叔母杨淑慎心疼他,拉过他上下打量着。
其实柳聘风早就比她高出很多了,但在一生无儿无女叔母眼里,他永远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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