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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康与念平两个孩子,一个重病体弱,另一个痴傻,是如何从看守森严的楼家里逃出来的,想必楼家主比我更清楚。
而念康又是如何溜进我家的,一个连说话都费劲的孩子,又为何刚好能叙述清楚楼应天的罪行。
你真的还要装作一概不知吗?”
自她记忆回来后,她就感觉不太对劲,一切都太巧合了。
恐怕自他们踏入梁州,就已经被盯上了。
姚环音想起那日祭神,神子所经过的道路人满为患。
水神庙外的长街上,泱泱人海间,她为何恰巧被神子选中?
除非神子已经在背地里观察、窥伺她良久。
帐内无风,她却凭空生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我不顾一切与你回了楼家,恐怕不久的将来,我就会成为你阻止柳聘风的一大利器。”
楼沧月静静听着,原本挺拔的脊背逐渐耷拉下来,他额上的银饰因头颅失落垂下而掩盖住他的神色。
透过缝隙,她能看见他一点挂在下睫毛的泪。
“对不起。”
楼沧月承认了。
承认了他所做的一切。
“你不止该对我说,你最该道歉的人,是你的两个妹妹。”
姚环音道,“你真正亏欠最多的,应该是她们。”
楼沧月闻言,猛地抬起头,他双目通红,咬牙切齿:“是,我是恶人,是我害死了念平,可我并不欠她们的!
我也并不欠任何人的!”
“你可知我的苦楚?她们夺走了我的母亲,又被我禽兽不如的父亲挑作祭品,若无我庇护,她们早就死了!
我有错吗?我只是不想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我若不争不抢,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他已经情绪激动间,仿佛又想起什么来了:“念平和念康是自愿帮我的,对,她们都是自愿的。”
楼沧月还想解释什么,伸手想去抓姚环音,却被柳聘风隔开距离。
一个踉跄,来不及停止,楼沧月的手只抓住了柳聘风的衣角。
他像是嫌恶一般,甩开柳聘风袖袍,继续对他身后的人说:“姐姐,你信我。
我知道你喜欢君子,从前我身不由己,往后我再也不会了。
我是楼家家主,没人能逼我了……”
柳聘风不欲他与姚环音接触,不耐烦打断:“是吗?你说她们都是自愿的,那念平和楼应天之死你如何解释?沣江边的祭神仪式,迷惑众人的香,你又如何解释?”
他与姚环音叹息念平夭折过早,出了送子庙就派人去为念平收敛尸首。
可派去的人说,送子庙内并无女童尸体,阴冷的墙角,只有半个馒头。
柳聘风不信,索性派出人手,仔细搜查附近。
果然在庙后挖出了念平的尸体。
与她葬在一起的,还有无数累累白骨。
送子庙的土地之下,葬了无数女童的尸首。
无名无姓,无父无母。
其中有不少,穿戴着相同的服饰。
是楼家培养的沨仙人祭品。
“这一地尸骸,供奉的究竟是仙人,还是以神灵之名装神弄鬼的伥鬼?”
姚环音不敢看他状若疯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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