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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侯老谋深算的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精光。
他原以为养女虽性子柔顺,却从不乏野心,但他如今发觉自己竟是从未看透过她。
在许氏含泪欲言又止之际,慕老夫人望向昔日孙女:“罢了,便依你所言。”
她疲态的眸中泛着一丝惋惜,语气却不容置喙:“等你伤势好转,便搬去侯府旧宅。”
慕安宁羽睫微颤,点了点头。
未曾想祖母竟还愿替她安排去处。
*
待众人走后,慕安宁环抱双膝,隔窗聆听风声乱撼院前的树木。
手心沁出细密汗珠,但她却莫名感到一丝解脱。
抱琴焦急走进屋:“小姐!”
慕安宁闻声抬头,勉强露出一抹笑意。
她还有抱琴。
她们从小一同长大,这些年虽以主仆相称,但早已情似姐妹。
可她若是继续跟着自己,只怕是
思及此,她平静道:“我会同母夫人赎回你的卖身契,日后你不必再服侍我。”
抱琴眸中担忧蓦地转为焦急:“小姐在说什么糊涂话?”
慕安宁语调轻缓,自顾自道:“我知你绣艺高超,我会帮你在绣坊寻一份差事。
亦或者你有其他意愿,我也会”
抱琴眼泪淌淌而下,颤声打断她:“小姐,抱琴哪儿都不去,只想一辈子跟着小姐!”
慕安宁眼睫颤了颤,垂下眼帘,轻声道:“我已不是侯府小姐,你跟着我怕是只能受苦。”
她如今这般处境,着实不想再连累他人。
抱琴泪眼婆娑,连连摇头:“抱琴不怕吃苦!”
她望向少女被纱布包着的额头,拭了拭泪:“况且小姐还有伤在身,抱琴着实放心不下!”
见慕安宁仍然无动于衷,她急切道:“小姐,若是你不要抱琴,那抱琴便以死明志!”
慕安宁赶忙制止她:“莫要胡说!”
她内心波澜起伏,微微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了:“罢了,你便跟着我吧。”
抱琴含泪频频点头。
*
三日后。
“大小姐诬陷宛儿小姐那事,你们可听说了?”
慕安宁伸手欲推门,然而指尖还未触及油漆斑驳的木门,便只听‘嘎吱’一声。
它竟由内向外自行打开了!
又是一阵寒气袭来,她的纤手下意识一颤,与抱琴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映照出一丝惊惧。
“无妨。”
她缓缓开口,也不知是在安抚抱琴,还是在平复自己心中的不安,“想来是今夜风大了些。”
她勉力维持着镇定,轻步踏入宅内。
眼下,除去此宅,她们别无去处。
抱琴纵然心底发怵,但望着自家小姐在月光下更显白净的脸庞,还是硬着头皮跟随。
小姐伤势还未愈,需得尽早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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