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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比起前一段确实清闲,望城城门口的通息铃没有响、没有接二连三的死人,也不用日以继夜地审讯。
追查桃花仙党羽的事情一无所获,所有人都有些泄气,就连宋明赫和怀竹月也不出所外。
只有李长安喜怒不形于色,他安安静静待在谢夭房间的时候,没人看得出他正在想什么。
这天早上,宋明赫安排李长安去归云山庄老家寄去一封信,信里无非就是问问归云山庄近来如何,有没有贼人趁庄主不在偷袭之类,走到一半,路过谢夭房间,他忽然想起谢夭那封狗屁不通的“三百两”
家书,鬼使神差地敲了门。
谢夭刚起床,眼都有点睁不开,看上去迷迷糊糊地,他打了个呵欠道:“李少侠?大早上有事?”
李长安道:“你那三百两还寄吗?”
谢夭狐疑看他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顺路去寄信。
谢夭想了想,他出来这么久,不写一封家书寄回去似乎不合常理。
再者说,这一封家书过后,他江南谢家二公子的身份,就能坐实了。
谢夭一笑:“寄。”
“就那三百两?”
李长安道。
李长安心道,也不知谢夭他爹是个什么奇才,能养出这种儿子。
谢夭摆摆手:“肯定不是三百两,等我一会儿,我重新写一封。”
于是李长安就半靠在窗边,等着谢夭写他那封不知道这次要几百两的家书。
他扭头看向窗外,清晨,外面还没什么人声,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几声空灵的鸟叫。
夏天,归云山庄竹林里,全是这样的鸟叫。
屋内,谢夭正正经经在桌边坐着,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似乎写得极认真。
李长安偏头看他一眼,没来由想到最开始遇见谢夭时,他骗自己说是奔丧,实际上是出来闯荡江湖的,于是一起到了颍州望城,却一直没说过他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李长安道:“你为什么要来望城?”
谢夭笔尖一顿,心道快半个月了,这小子终于想起来问自己来望城打算干嘛了。
他头也不抬道:“闯荡江湖。
听说江湖侠士齐聚望城,我就来了。”
“哦。”
李长安点点头,又看向窗外。
谢夭这时写好了家书,在信封上写了江南落花堂的地址,那里有他的人,可以确保收到信。
李长安接过他那封家书,只瞥了一眼,记住了个落花堂的名字,又抬起头,闲聊似的问:“那之后呢?回家?”
谢夭登时想起江问鹤说的话,一阵头疼,左一个江问鹤右一个李长安,都来问他之后如何。
之后又能如何呢?他还能以谢白衣的身份活过来?还是继续隐藏身份混在归云山庄里面,日日听他们说谢师伯如何如何?
他就不该来!
那怎么山路上只看了李长安一眼,他就编个谢公子的身份,跟过来了呢?
想半天,谢夭觉得还是李长安这小狐狸精的问题,不过看他一眼,愧疚、惭愧、不舍就咕噜咕噜地从他自认为铁石心肠的心口往外冒,他想知道归云山庄如何,师兄如何,小师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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