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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得温黎心上一酸,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来,在下巴上聚成湿哒哒的一片。
突然,他站起身,“噗通”
一下跪在李拂晓的面前。
没有说话,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李拂晓猛地一拍桌子,对着温黎肩头打过去:“我打死你!
我打死你!”
她一个女人,力气也小,拳头砸在身上其实不怎么疼。
温黎被她推倒数次,又撑着地面重新跪直身子,不妥协,也不迁就。
到最后,李拂晓终于忍不住眼泪,嚎啕大哭起来。
她额前的头发散了,几缕碎发遮眼,显得格外狼狈。
等到那段情绪发泄完毕,李拂晓红着眼眶,盯着温黎看了几秒,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自己卧室,“砰”
一声关上了门。
李拂晓的结婚对象是个南淮本地人。
他们在他乡相识,因着老乡的由头渐渐走近。
男方在外地做着小本生意,这么多年也有些积蓄,李拂晓一个人打拼惯了,好不容易遇着一个合适的,没处多久就去领了结婚证。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终于有了个依靠,却未曾想那男人给她看的都是表面,这几年经济不景气,那点家底早就败得差不多了。
李拂晓后知后觉自己上当受骗,但一根绳上的蚂蚱,再分开也难。
她听信了那男人的鬼话,打算合伙投资,卖掉房子当是本钱。
这件事她犹豫了很久,毕竟她还有个孩子,需要一个住所。
每每想到温黎,总是要以泪洗面。
最后她下定决心回了家,本想一气呵成把这事办成,却又事到临头狠不下心。
这是李拂晓离婚时分过来的房子,也是这么多年他们母子二人安身立命的唯一住所,如果真的卖掉,去跟风豪赌一场,赢了还好,输了就连最后的保障都没了。
温黎还要念书,明年就是最关键的一年。
她的孩子在学校争气,名次从未掉过前三。
李拂晓哭了一夜,也想了一夜,作为一个母亲,在自己和孩子间依旧选择了后者。
她又离开了,走得悄无声息。
“卖房子”
成了一句空话,客厅餐桌上的水杯下面压了五百块钱。
温黎醒后在旁边沉默着站了许久,直到垂眸时眼泪打在衣袖上,这才把钱折好收进口袋。
李拂晓走后几天,李言风又回来住了。
温黎像被一下抽走了精气神,在三月渐暖的春天里生了场大病。
他烧得晕晕乎乎,躺在家里挂吊针的时候,时常盯着一处发呆。
脑子里的回忆乱七八糟堆成一团,他会想以前和李拂晓的种种,想李拂晓提到的结婚。
其实温黎并不反对这段婚姻,如果对方是个适合过日子的男人,那再好不过。
自己是个累赘,温黎知道。
当初他的父母离婚时都不想要他,温黎也知道。
李拂晓虽然把他抛在乡下两年,可也的确又把他接了回去。
从八岁到十七,九年的时间,李拂晓一个女人靠打零工一点一点把温黎拉扯长大。
“我是不是不该那样对她?”
温黎有点后悔,他对李拂晓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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