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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按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换了个号码。
“许…许老师…我…”
-
李言风和许老师一起赶回房间时,温黎握着哮喘喷雾跪在床边,整个人像小虾一般蜷缩成一团。
他不停的咳嗽,喉咙仿佛一架破损的风箱,呼吸粗粝撕扯着耳膜,满透着残破与艰难。
许老师没见过这种情况,登时吓得一懵。
李言风反应迅速,二话不说一把扯过床上大衣,包起温黎后直接抱起来狂奔出去。
今天是个阴雨天,温黎出去时被一颗雨滴砸中了眉心。
室外的空气很凉,他很努力地大口呼吸,但能吸进来的氧气还是很少。
李言风似乎很急,跑起来很颠。
温黎费力地眯起眼睛,隐约能看见李言风背着光的脸部轮廓。
记忆中吵闹天真的快乐小孩,怎么现在成天板着张脸。
如果他还能动的话,一定想抚平李言风紧拧的眉头。
再摸摸他的脸,说开心点。
“……”
诊所的玻璃大门被猛地推开,寒风混着水雾一齐扑了进来。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他们投来目光。
医生见是李言风,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给温黎吸氧。
带上呼吸面罩的那一刻,温黎高热的吐息在内壁凝出一小片水雾。
李言风胸膛剧烈起伏,蹲在温黎身前,把散落下去的大衣重新拉到他的胸前,单手捧住他的侧脸。
“温黎。”
他的声音很轻,指尖却微微发颤。
像是情急之下的呼喊,或是欲言又止的祈求。
氧气在蒸馏水中咕咕作响,温黎呼吸急促,手脚发凉,微合的眸子对上目光,李言风这才缓过神来,拨开他黏在额头上的碎发,用拇指指腹一点点擦掉温黎满脸不知是汗是泪的一片潮湿。
“不怕。”
李言风贴近一些,看着温黎的眼睛,几乎与他抵上额头。
“哥哥在这。”
-
温黎上一次发病还是初中,当时是春天,花粉过敏。
原本整个人都好好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妖风,直接把他给吹进了医院。
自那以后,开春温黎必带口罩。
他很注意自己的病情,尽最大可能避免。
这些年李言风在温黎身边,只比他本人更为注意。
明明三年没犯了,明明都像是好了,怎么突然就——
和李拂晓离开时一样没有预兆。
温黎眼里蓄了眼泪,顺着脸颊聚在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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