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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这才勉强道:“当是大郎管着,你莫要擅自做主,只管伺候好大郎的起居饮食。
大郎喜洁,天冷也不忘沐浴,你莫要贪图便宜省事,大郎歇息不好,若是生了病......哎哟,我这心呐,总是放不下。”
卢氏捂住了胸口,难过得眼眶都红了。
小卢氏忙着劝说:“大郎向来懂事,惯常出门,定会平安无事,一举高中。”
卢氏紧紧皱眉,道:“叫我如何能不担心,大郎去的不是广州府,那可是长安,离家千万里。
要是有点事,我远在韶州府,等知晓也来不及了。
不行!
我得陪着前去!”
谭昭昭心中一咯噔,不过,她垂下眼帘,没有做声。
这件事她不能参与,得看张九龄如何抉择了。
张九龄不紧不慢地道:“阿娘,我就留在韶州府,一辈子陪伴在阿娘身边,不去考功名了。”
卢氏怔住,急道:“你如何能不去,那可关系着你的大好前程!”
张九龄笑了起来,只是笑意极淡,道:“阿耶身子不好,无法出远门,二郎三郎尚年幼,须得人照看。
大娘子的亲事,还得靠阿娘操持。
阿娘陪着我前去长安,放下家中的兄妹们不管,一路上辛苦劳累,要是不小心伤了身子,就是我的大不孝。
不孝不悌,我何来的颜面去考功名,何来的颜面应吏部试,恐出了仕途,亦会被人弹劾罢官。
还不若省些事,就留在韶州,去大伯父的私塾,做个教书的夫子,一辈子侍奉阿娘左右。”
卢氏听得脸都白了,连忙道:“我儿岂能不孝,休得胡说!
既然如此,我就不去了。
大郎,你一路上记得要写信回来,莫让耶娘惦记。”
张九龄淡淡应了,卢氏拉着谭昭昭,要再继续叮嘱,他作揖告退:“阿娘早些用饭,我得去换身衣衫。”
卢氏赶紧道:“快回去快回去,我竟然都忘了,你还未曾用饭。
九娘你快跟着,让灶房赶紧上饭食,别饿着了。”
谭昭昭应是,见礼起身离开。
天上弯月如勾,夜里的风,吹来凉意浸浸。
张九龄牵着谭昭昭的手,宽袖将他们的手遮掩住,紧紧依偎着,慢慢走在夹道中。
“昭昭,对不住,你破费了,反倒给你惹来了一堆埋怨。”
谭昭昭笑盈盈道:“没事,阿家说得对,以后大郎管钱,我只管当甩手掌柜,吃现成,喝现成。”
没几天就要离开了,此生说不定不复相见。
如果谭昭昭得要长年累月留在韶州府,与卢氏为伴,她肯定会生气。
不过,要是那样的话,谭昭昭一个大钱都不会拿出来。
一样不买,卢氏同样会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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