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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摇摇头,周巧女也不再说话,帮她们出去招揽人过来吃,没过多久,倒真卖得一干二净。
大家收了东西回家去,周巧女有半年没回来,都在明府帮着照顾产妇和婴儿,一时坐上船回到这,还颇有点怀念。
一路碰到的人都惊诧极了,原是以为她跑明府去就不回来了,没成想这人又风光地回到了这。
曾跟她斗气拌嘴过的真是气得牙痒痒。
到了竹屋,海娃没在,周巧女放下东西四处打量,比她在时添的东西还要更多点。
她拉了拉门上的碎花布帘,又瞧着小屋里摆满的粮食、调料,像是正经过日子的。
从明府到这积压的郁气也算是消散了些许。
东西全拿上来后,她解开布头,往外拿,“在明府的时候给你捎了不少粮食吃的,结果都被这遭瘟的给吃完了,只赔了点钱。
倒是这些布头,他家舍不得用,还留着。”
她抖抖一叠花布,明府的式样可比里镇布店卖得还要好些,有蓝布拓花,粉布等等。
“等会儿小梅你,还有小满各挑些,我留在这还有段日子,给你们裁了做件衣裳。”
周巧女拿了布叠在膝头,自顾自说着,说实话,她看江盈知挺有眼缘的,不像是那种面上瞧着好,背后烂心肠的。
对她来说无非是多认个孩子罢了。
不说小梅是她的后女,毕竟就连海娃也不是她的儿子,是别人不要,她不忍心给带回来养的,其他人说她三十八了还能老蚌生珠,她也懒得管。
这会儿再认个亲,又有什么难的。
小梅按住包袱说:“晚娘你歇会儿吧,东西晚些也能拆,又刚坐了四五日的船从明府回来。”
“哪有这会儿歇的,”
周巧女继续拿东西,还说了句,“全靠你们两个寄来的桃酥,我在路上吃了不少,还是我没出嫁前那个味。”
其实老早就不是那个味了,以前的桃酥很香,里头有核桃仁,现在吃起来,都少了点滋味,吃着不大好。
可她仍掰着一点点吃完了,还剩下些,回去的路上再吃。
她这次过来,找主家支了两个月的工钱,出去到外头买了不少东西,给小梅买了匹红布和头花,海娃和顺子则是些耍货糖块,又听说江盈知手艺很不错,就买了把铁刀,要价挺贵。
给陈强胜带了药膏,给王三娘拿了盒涂脸的面脂,另有零零散散的东西,瞧见皂角不错也买了些,另有一包干莲子和梅干菜、桂圆干。
如今一样样拿出来,叫收到的人心里都熨帖极了。
江盈知趁她拿东西的工夫,走去小屋摸了三个鸡蛋,坐在外面熬了一碗鸡蛋茶,多放了点糖,端起碗拿进去。
周巧女也没推辞,其实她真饿了,在航船上哪有什么好东西吃,无非就是能混个饱。
她搅着鸡蛋茶,她回来一是为了讨回东西,二则是看看江盈知怎么样,光看这份妥帖劲,她就明白了。
正喝着鸡蛋茶
,王三娘带了海娃回来,顺子跟在后头,一进门就喊:“小婶。”
海娃也喊:“阿娘。”
周巧女放下手里的碗,朝海娃招招手,“过来,让娘看看你。”
她捏了一把海娃的脸,笑道:“壮实了些。”
又起身叫王三娘,“嫂子,你来了,赶紧坐。”
“我来瞧瞧你,在明府日子过得下去不,实在不成,你就回来,”
王三娘拿了把椅子坐下,“你有这本事,到里镇那些大户人家中去也成,无非是少几个钱。”
两人说话间,江盈知带着小梅和海娃出去,王三娘也同周巧女说些体己话,“这家里总要有个正经长辈在。”
“不说旁的,就说小梅的亲事,我倒是想给她相看人家,可总也不能越过了你。”
周巧女苦笑,“谁说不是,我走前也不放心两孩子,可一是钱实在多,二是小梅她爹没了,欠下十两的债,不出去压根还不了。”
“只是一时我也回不来,这会儿主家那头真离不了我,趁着还能赚些,便多赚点来。”
她已经吃够了没钱的苦头。
“至于亲事,再缓缓吧,嫁妆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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