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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臻沉默,他袖中手收紧:“宗行雍,孤问你一件事。”
陵渠花可做药引制药,包括解毒、寒症、小儿体虚乃至桓钦所称阴阳调和之效。
他想知道宗行雍会用它来做什么。
“等本王回来再问。”
篱虫踌躇欲近,宗行雍做了制止的手势,顺口道:“本王决意给太子妃一道送份礼。”
殷臻哽住:“……”
太子妃。
——他有个空气。
殷臻站在原地望着骑兵远去,头一次想骂人。
三月初春的时候肚子里那小家伙不到两个月,等显怀正好赶上夏天。
储君之位日渐稳固,他向上告病,说自己生病嗓子受伤无法开口,让公孙良易容替他上了半年朝。
绿眼睛早产,不到八个月出生。
皱巴且虚弱,气息奄奄。
一切打点完毕他对外宣称自己在宫外修养,又拖了大半年。
他并不想太快将绿眼睛带回宫中,但太子到了该娶妻的年龄,每逢上朝必定被催促。
殷臻烦不胜烦,不得已在第二年深秋告罪,说自己已有情投意合之人,对方染病去世,留下一子。
心伤太过,不愿再娶。
等弹劾和处罚过去也没什么了。
说实话,殷臻一开始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满地乱爬的绿眼睛,手足无措又茫然。
生下孩子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和对方的相处都深陷一种“窒息这真是孤弄出来的”
“好烦他怎么还会动”
“他要靠近孤了快快快把他弄走”
这样有点熟但不多的尴尬情绪里。
殷臻捏着那张纸,心烦意乱。
开始两年还好,宗家标志性瞳仁颜色在小孩身上并不明显,只看起来深。
随着他日渐长大黑色淡去,深绿和花纹都越来越明显,眼看无法遮掩。
最好的解决方式是告诉宗行雍薛照离已死,将绿眼睛还给他。
非常错误的开始,就该用彻底斩断的方式结束。
但宗行雍似乎没有他想象中在意子嗣。
那么,四年前他答应戍边的原因……
答案呼之欲出。
殷臻有一点儿不确定,又有一点儿难以置信地想,宗行雍竟然会动情。
这个念头光是从他脑海中蹦出来就够不可思议,他紧抿唇,很快又冷淡地想,摄政王玩弄人心之术高超,贯于将人往错误的方向引——他最终目的一定还是那个宗家的孩子,只不过为了降低对手的警惕心,才有此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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