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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笑,“你不能叫哥哥。”
这不是乱了辈分嘛,秦奶奶也不知道是睡迷糊了还是真高兴,居然主动说:“豆宝要叫大姨父,知道不?”
廖志贤的脸红成洋柿子,起来又坐下,坐下又起来,仿佛一只凌乱又激动的小狗狗。
*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秦桂花借口叫上爱兰一起去买菜,路上直接开门见山:“老大,试也考完了,你俩的婚事怎么个打算?”
爱兰嘴角牵起甜蜜的微笑,“听奶的。”
“小廖家那边怎么说?”
“老人说让咱们先在这边办,等天气暖和再过去那边请几桌邻居们就行。”
倒也挺开明,廖家父母在儿子结婚这件事上非常开明,因为他们这几年不仅一分钱没补贴儿子,还总是儿子从牙缝里抠出来孝敬他们,自觉对不住廖志贤,对于他的婚姻也不做干涉。
廖志贤倒是坦荡,一开始就说了爱兰离过婚,老两口也没什么意见,只说这样更懂得珍惜,所以从头到尾都很顺利。
“行吧,那就正月十六,那天日子好。”
秦艽掐指一算,那不就是九天后?奶奶效率这么高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七七届大学开学是二月,可不就是那几天,正好可以把大姐的婚礼热闹过再去报道。
“剩下一个礼拜,你赶紧把该备的备起来。”
“陈老师说了,备婚就放我假,让我不用过去做饭了。”
爱兰顿了顿,小声说,“他还说,我结婚他就不送礼金了,但他可以向厂里申请,帮我们租一套凸字房,每个月只需要出三块钱的房租,一直住到咱们有钱盖自己的房子。”
无论哪个年代,结婚都要有房子,廖志贤那边是没办法弄房子的,爱兰虽也算半个在厂里上班的,但不是正式职工,也没资格分房子,陈老开口,厂里后勤处自然会答应,只是碍于规章制度意思性的收三块房租,但跟白住也没啥区别。
老太太点点头,心里感激得很,嘴上却什么也不说,哼,这老头子对爱兰倒是没话说。
于是,又安排三个孙女和两个(准)孙女婿,等房子下来大家要齐心协力收拾房子,布置婚房,一家子要团结巴拉巴拉。
走着走着,“哎哟,刚才我看供销社人不多,走,咱们去看看。”
棉花早在入冬前她就一点一点准备上了,现在只差一床大红铺盖,一对枕巾,暖水瓶和搪瓷盆。
她现在手里有点钱,给孙女准备嫁妆也不含糊。
这年头的东西,贵是一方面,稀缺是另一面,所以像搪瓷盆暖水瓶这些刚需,任何一对新人都需要,供销社就没这么多,得排队。
黑市倒是有可能会有,但价格都是加了又加,不然人上黑市冒着被抓的风险卖啥啊。
秦艽也想给大姐送件新婚礼物,两辈子了,大姐终于获得自己的幸福,她在想送点什么好呢?吃的穿的好像也不缺,没什么特殊意义,秦艽干脆问:“大姐你现在最想要什么,不能说没有。”
爱兰见她还跟小时候一样鬼机灵,心里也软得不像话,那个调皮捣蛋总爱闯祸的小老三啊,“我想要是能有份正式工作就好了。”
她刚才没说的是,陈老除了放她婚假,帮她申请房子,还说了另一件事——她可能要失业了。
因为陈老现在慢慢习惯了冷河镇的饮食习惯,加上平时小食堂有专人给他送饭到实验室,所以他已经不怎么需要爱兰做饭了。
而爱兰的年纪,婚后要相夫教子,要兼顾自己的小家庭,他也不忍心把她强行留在身边只为了一天一顿饭,甚至连一顿饭都不用做,他希望她能有更广阔的的天空,甚至还鼓励她走出去,多去外面看看,找一份自己擅长的,喜欢的工作。
所以,秦爱兰现在也有点纠结以后的工作问题。
她以为自己这么说,来娣就没办法“送”
自己了,毕竟这年头能直接送人一份工作的,那得是什么人呀?
来娣虽然厉害,年纪轻轻就当上卫生所所长,但也没办法安排工作的。
谁知秦艽却眼睛一亮,“好,我能办到。”
“啊?”
“啥?”
秦艽笑眯眯地,看向奶奶和大姐,“大姐想要工作,我说我有办法。”
秦艽知道,再有几个月,改革开放的春风就要从南方吹起来了,虽然内陆地区还要更长的反应时间,但现在开始做准备,倒也正合适。
大姐得到奶奶真传,有一手出色的厨艺,秦艽一直觉得,上辈子要不是被刘加伟谋害,改革开放之后她应该能在红星县开个小饭馆,不说大富大贵,但至少能保证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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