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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观一抚掌,竟把这个忘了。
松烟不明所以,林家姑娘那身子骨,他可是知道的。
“搁下罢。”
裴观听见外头的声音:“松烟,进来。”
一目扫到信末,裴观蹙起眉头来,阿宝写她这些日子多梦,睡不好。
“让陈长胜隔个三五日就送些炭去。”
裴观说完赞许地瞧了松烟一眼,“你自己领赏罢。”
国子监的小校场上,怕都没几个人能跑得过她。
陶英红又想笑又要忍着,嗔阿宝一眼:“那你坐过来,让万大夫替你摸摸脉。”
阿宝颇有些心虚,她写给裴六郎的信上,只说睡不好多梦,没敢写她梦见什么。
要是让裴六郎知道她唯梦闲人不梦君,可不得气死他了。
没过门还不能叫少夫人,得进了门,大家在院中拜过才能改口。
上回松烟秃噜出一句少夫人,公子罚他扫了好几天院子里的雪。
戥子冤枉死了,只是作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阿宝一一摇头,又羞又有点恼,这个裴老六,怎么这么兴师动众的!
“你去万家,请万大夫去林家一趟,给林姑娘摸摸脉,开些安神的药。”
“没肝胆没义气的东西!”
她骂着骂着,停下来一抹眼泪,做这东西可不能哭,不吉利,“咱们风风光光的嫁,气死那个混帐!”
裴观拆开信一看,忍不住笑起来,她在信里写了列嫁妆单的事儿,还把象牙梳子,水晶小瓶也都写上去了。
这才是一匣梳子而已,后头的东西还多着呢,她不愿意要母亲贴补的,那他来贴补总是应当应分的了。
他瞧过她打猎呀,那骑在马上的身姿,还有那拉弓的准头,比国子监里一大半的学生要强多了。
万医婆下午就登林家门,陶英红奇道:“这还没到一旬日呢,万大夫怎么来了?”
陶英红看了阿宝一眼,阿宝微微面红,把目光瞥开。
梦中阿宝看戥子落泪,反倒“扑哧”
笑出声来,从戥子手里拿过鞋底:“你哭什么呀,快别哭了,裴家不比那姓崔登徒子好得多?”
一把抽过阿宝手里的针线:“你歇着罢,我来做!
我的活计跟你也差不多!”
她又打了个寒战,可不能再做这乱七八糟的梦了!
裴观在国子监内,除了忙每日要教授的课业外,案前叠满了学生们从六部各处寄来的信件。
她自个儿,也是直到今年,才没再作过逃荒的噩梦。
燕草先道:“姑娘睡不好,怎么不跟我说?这安神香我就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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