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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哪一句戳伤了他作为男儿的自尊心。
落后一步的孙施惠听闻一个名字,不无嘲讽的声音,“嗬,有人真是天上星啊。”
廊道里,汪盐才想回头和他说话的,被边上一道移门出来的声音抢白了。
对方一眼看到了孙施惠,热络世故的声音,“施惠呀,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衫黑裤的中年男人微醺地从包厢里迈出来,几步下台阶来,伸手与孙施惠握,随即就问候起孙开祥的身体,“前段时间听说孙老身子不大好,也会不到你和你姑姑。
怎么样,好些了没?”
中年男人身后的移门没合上,孙施惠同他握手交际之余,已经得知里头聚首的是些什么人物了,他握手的姿态全是晚辈仪表,随即偏头和汪盐轻声道:“你先去包厢等我。”
汪盐领悟过来,他要去这一间包厢打个照面、问候。
于是干脆点头,顺便与白衫的中年男人轻和颔首,算作礼貌。
中年男人不等汪盐走远,打趣施惠,“女朋友?”
孙施惠在商言商的冷漠口吻,“朋友。”
汪盐步履不停,身后男人配合笑了声,孙施惠拾步上了台阶,忽而包厢里热闹起来,应酬声、笑语声,被移门轻轻关围住了。
*
汪盐这一头被侍应生引进了他们要的包厢,室内温暖如春,一面陈列墙上版绘的是胡也佛风格的明清仕女图。
她脱下外套挂在边上的衣帽架上。
朝南的观景窗,纱帘没有拉上,汪盐落座的位置能看到庭院里白雪越攒越密。
侍应生送来热茶和今晚的菜单。
因着孙先生是常客,侍者询问他今晚带来的女宾,“孙先生有没喝完的存酒,需要替他取过来吗?”
是汪盐自己有点想喝了,她知道孙施惠是个饮酒行家,入他口的,都差不到哪里去。
于是自作主张点头了。
不多时,侍者取过来那瓶存酒,颈瓶卡上还有孙施惠的签名。
他多少年如一日的下笔痕迹,孙与施之间,永远有一笔顿格。
不知情的人只以为他把姓和名分开来而已,实则,孙是他后来加上的姓,他七岁之前姓施。
*
千禧年初,汪盐才学会骑自行车,去哪都新鲜得很要骑着去。
大年初三,爷爷要去会朋友,逗猫猫,要不要骑自行车一起去。
汪盐满口答应了,彼时,她在乡下。
父母各忙各的打牌交际,那时的小孩都稀罕拜年的糖果和压岁钱,所以汪盐乐得出门。
乡镇就那么大,汪盐随爷爷出门骑了好长一条巷子都没觉得累,却是到了孙家,抱怨起来了。
小姑娘不说她力气用完了,只嫌弃孙爷爷家院子太大了,怎么还没到,我都骑不动了。
真真见到孙开祥的时候,汪盐更是童言无忌,说要把她的自行车留在孙爷爷家门口,下次来的时候,她就有力气骑到大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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