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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贺知野说。
这回话音里没有无所谓似的笑意,他答得也没有思考的空余。
“那家……”
高文山想说家访。
或许电话里说不清,当面和贺知野的父母聊一下,他们会愿意多分一点关注给这个孩子。
“真的不用。”
贺知野一改平时的散漫,语气略有些硬地打断他,却又加了一句,“老高。”
有些难堪他自己见就行,没必要扯进别人。
尤其是像高文山这样的。
高文山愣了下,倒不是为了自己话没说完,而是最后那句没大没小的老高。
办公室里静了两秒,高文山笑:“行吧,老高听你的。”
“谢谢高老师。”
贺知野声音又懒下来。
高文山笑着摇了摇头:“老师想来想去,有些事情还是想问问你。”
高文山微顿,重新语重心长,“你之后,有什么规划吗?譬如是专心高考,还是参加些相关竞赛,或者考虑出国?”
贺知野默了一秒,淡道:“没想过。”
高文山微张了张嘴。
他带了(14)班大部分同学两年,贺知野这孩子给他的感觉,就是整个人很松散。
这感觉如今好像还有个专有名词,叫什么:松弛感。
对贺知野来说,似乎的确有松弛的资本。
譬如出生就是别人终点线的家庭条件,譬如毫不费力就能碾压霸榜的成绩。
但这种松弛有时候看上去,又有点太过了。
像是随手撒在池塘里的一把星星,淅淅沥沥地掉进去,捞都捞不起来。
明明是个光芒盖都盖不住的少年,偏偏好像对什么都没多大兴趣,成绩平均得不偏不倚,连偏个科能和他多聊两句的机会都不给。
这年纪男孩子喜欢的篮球和游戏,他好像也就提提眼皮的兴致。
不像(1)班的那几位学霸,梦中情校极其明确,非清北不入。
说得直白一点儿,这孩子好像没什么目标。
“要不,你考虑下数竞?”
高文山循循善诱,“要是参加的话,现在可以准备起来了。
我和秦老师讨论过,以你现在的水平正常发挥,进国家集训队完全没问题。
过完年秦老师带队,陪你们几个一块儿去帝都。”
结果贺知野又说:“不了。”
“为什么?”
高文山下意识。
少年没有丝毫的尴尬和说胡话的不好意思,慢腾腾地说:“因为,我还是吃不惯飞机餐。”
岑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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