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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薛凛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
薛盛卫和孟棠之都已睡下。
其实高考结束后这几天,每天他回到家,屋子里都静悄悄的。
他们似乎默许了他片刻的放纵,连嗅到房间里挥之不去的酒气都没多说一个字。
他是和宋泽臣一起回来的,走前没跟隋倘和西尧打招呼。
西尧泪水涔涔地看着他,蹲在地上说肚子疼。
他瞥了一眼,却只想起了去年跑操晕倒的魏惜。
她痛经到昏倒的时候也没撒娇抱怨,企求关注。
她只是自顾自地蜷缩着,咬牙消化疼痛,仿佛把自己关在真空罩子里,快乐痛苦与否,都与旁人不相干。
她好像,从未对他打开过自己。
他们有太多摩擦,隔阂,误解,隐匿在秘而不宣的情绪里。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她,薛凛不禁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他靠在床下坐着,背抵着床垫,一条腿微蜷,一条腿舒展,左手肘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啤酒。
今天解开了一个误会也好。
起码在彻底各奔东西前,拔出了最后一根刺。
他此时,还以为这会是个完整的句号,虽然有些沉闷,但却可以接受。
第二天一早,薛凛被渴醒,他顶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去厨房倒水喝,正撞上吃血压药的薛盛卫。
“爸。”
薛凛叫了一声,嗓子哑的厉害,大概是昨晚在山上着了凉。
他拧开瓶矿泉水,仰起脖颈,喉结一滚一滚,没一会儿喝干了一整瓶水。
薛盛卫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高考出成绩那天。
薛凛差点忘了,还是韩春平打电话催他,他才不紧不慢地登录查分系统,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看了眼成绩。
702.
不管想上哪个学校哪个专业,都稳了。
其实他在出成绩的前两天,就收到2招生办的电话了。
但都是薛盛卫和孟棠之接的,对于教育这方面,孟棠之更有经验。
韩春平听到分数后果然笑逐颜开,忍不住夸了薛凛几句,大致是稳得住,学的扎实,人聪明,虽然平时不怎么听课,但是大考发挥:“这次魏惜考了709分,是今年的省状元,特别给学校争气,你们俩真是齐头并进,棋逢对手,果然优秀的人就是会相互吸引。”
薛凛轻笑两声,略有些敷衍地听着。
大人们真的很古怪,他们认为高考是一道特别神奇的大门,只要跨过去了,你就不是你了,跟一天前的你都不一样。
你瞬间成熟了,稳重了,值得夸赞了,做任何事都理所当然了。
薛凛还记得,在办公室里,韩春平重重放下茶缸,用那种年龄压制的姿态,一板一眼地说——
“什么年纪做什么事。”
“你错在不该早恋。”
挂断电话,薛凛就没再管后来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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