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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糖的那瞬间是快乐的,可伴随那份苦,带来的是难以忍受的牙疼,你还愿意尝那份苦吗?
周祈年心想,他是不愿意的。
就像是,如果他早知道来到父亲身边,会有这么多的谩骂和诋毁,那他一定不来,一定和母亲待在那座小小的城市,宁愿蜗居于八十平米的公寓楼里。
曾经住的那套房子很小,但是有数不清的快乐,楼上楼下,邻里邻外的人,都对他很好,家里有吃的,都会给他留一份。
而这里,他吃着进口水果,书房里有着数不清的玩具,但没有人陪着他。
好几次,周听澜经过他房间时停下,语气温润又友好,问他:“要下来一块儿玩吗?”
周祈年想点头,但还是拒绝了。
“不了。”
“为什么?大家都想看看你,祈年。”
“没什么好看的。”
“有个妹妹也想认识你。”
“我不想认识她。”
周祈年背对着周听澜,无情地拒绝。
他能感受到,身后周听澜欲言又止的眼神,也能听到,周听澜离开前一声长长的叹息。
还是阳台,还是楼下院子,周祈年再次看到了那个女孩儿,应该也是周听澜口中,想和他认识的妹妹。
“那个哥哥为什么不出来?”
她两只手里塞满了糖,嗜甜程度,大概能把糖果当饭吃,每每过来,都要让周听澜给她买糖吃。
此刻,她手里面前都是糖,她却无力颓废地趴在院子里的桌上,对糖果无动于衷,声音懒懒,“他都过来好几天了,为什么不下楼?哥哥,你和那个哥哥说,我把糖都给他吃,行吗?你让他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儿。”
隔着六七米远的高度,周祈年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头发茂盛,漆黑的宛若一丛深海海藻。
莫名的,他想动手摸一摸。
实际上,也有人动手摸她的头发,只是那个人,不是他,是周听澜。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云朵,那个哥哥可能不喜欢吃糖。”
“那他想吃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
“哥哥,你不称职,他不是你的弟弟吗?你竟然连自己的弟弟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哥哥不称职,哥哥也好难过。
其实哥哥也想带他下楼玩的,但他好像更喜欢待在房间里看书。”
“我可以陪他看书的!”
云盏来了精神,立马坐起来,腰杆笔挺,“听澜哥,我能陪他看书的。”
旁边还有个小姑娘,西瓜头,和她成明显对比,不爱穿裙子只爱穿裤子,打扮的像个假小子,一过来就和鱼塘里的鱼玩,听到云盏说话,孟小棠转过头,给好朋友作证:“听澜哥,云小盏可以待在房间里看一下午的书,她真的可以陪周祈年的!”
云盏死命点头:“听澜哥,我可以陪祈年哥哥玩的!”
祈年哥哥。
周祈年自己都觉得这个称呼很生疏,生疏之余,心脏却像是落了一颗石子般,动荡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生根发芽,有种密密涩涩的麻感,蔓延至全身。
祈年哥哥?
竟然还有人这么叫他。
院子里,周听澜耐心十足地说:“可是祈年不一定想和你们玩,要不这样,我今天晚上问问他,如果他同意的话,明天我带你和祈年见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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