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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夏天的一瓶透明汽水,没摇晃过。
表面上看,跟矿泉水没两样,拧开往嘴里灌之后才会发现,它并非平淡温和,而是猛烈又急促。
钻心的凉。
“表哥不知道你的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哪样的话?”
“说你穷。”
她说这话时没半分掩饰,直白到让周祈年微弓着的脊背都绷直起来——
“……你记性真不错。”
房间阳台下方就是院子里的烧烤架,风裹挟着香气,又卷动欢笑声。
热闹得像是街头夜市。
床上手机嗡嗡作响,周祈年撩了下眼皮,迈开步子从暗处走向光亮中。
他走到床边,捞起手机,电话接起来,他就说了两个字,“来了。”
嘴里叼着的棒棒糖只剩丁点儿,他咬碎,把棒子取下,扔进垃圾桶里。
扔完后,发现面前的云盏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垃圾桶?
周祈年补了一天的觉,以往睡醒后他都会去洗个澡清醒一下的,今天钻进浴室里,发现淋浴间里有三个开关阀门,他盯着那三个开关阀一时无言。
心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一个淋浴喷头配三个开关阀,他按了三个,发现一个都不管用,喷头岿然不动,一滴水都没流下来。
不知道是喷头坏了还是他没找到正确的打开方式,索性不洗了。
没洗澡,整个人还是不清醒,眉宇间染着倦懒,垂眸看她,哼笑一声:“怎么,对我的垃圾桶感兴趣?”
没有任何倚靠的东西时,周祈年的站姿特别板正笔直,他微低着头,云盏仰着头。
那双眼睛真的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
不像汽泡水,像是一阵风。
吹走漫长又漫无边际的热得要死的夏天,转瞬间便是泛着清苦冷冽气息的秋天。
“没有,我就是在想一个问题。”
“问题挺多的。”
“能问吗?”
“我说不能,你就不问吗?”
周祈年走到书桌边,捡起颗糖,手剥着糖纸,没一会儿,浅绿色的包装纸脱落,露出里边的薄荷糖,被他塞进嘴里,他喉咙里沉着笑,“这样,你不管问几个问题我都能回答你,但待会儿下楼,我要是有什么不想说的,你帮我说。”
云盏眼睫轻颤,还没等她思考完,空中突然滑过一道抛物线。
“接着——”
她下意识伸手接起,手心里多了颗草莓味的奶糖。
“收了糖,我就当你同意了,边下楼边问。”
周祈年眼角眉梢都氲着笑,就这样轻而易举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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