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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半晌无人说话了。
屋外风声大了,窗户门板被吹得呼呼作响。
废公主爵位是大事,几人所谋也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泄露一言都会是死罪。
生母如何凭空造,需拿出证据,也需要人信服的理由,众人冥思苦想半夜,你一言我一语,最终定出章程。
宫门下钥,六公主七公主已回不去了,三公主将两位妹妹带了回去,一公主照旧一人离开。
深夜,更深露重,寒风呼啸,屋内两人并肩躺着。
溧阳无甚睡意,想起上辈子两人的结局,离开皇室或许是一件好事,礼法不容,她们又非果断之人,唯有平凡些才可安稳度日。
“殿下,她们若出宫,能做什么呢?”
裴琛忽而想起棘手的问题,两人都是金枝玉叶,宫门都很少出,出宫后如何度日呢。
不会经营的话,坐吃山空。
溧阳无奈道:“且将一人捞出来再说。”
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心情不佳,都没有说笑的心思。
躺下后各自沉默,窗外风声呼叫,明日气温必然大降。
想到气温,裴琛往被子里钻了钻,她的手脚冰凉,这几日入睡时已然捂不热了。
溧阳回过神来,侧身看着她,一张晶莹似玉的脸蛋就送至她的面前,她愣了下,接着是脸蛋蹭着发稍,愈发近了。
等靠得极近了,裴琛就不动了,一双眼睫徐徐垂了下来,带着几分乖巧,应该是畏惧冷。
溧阳静静看着她,没有过分的含义,只觉得诡异不宁的日子中静心来看身侧人,岁月静好,竟有几分温馨之感。
夜晚的烛火影影绰绰,明明灭灭,照不清裴琛的眼睛,溧阳万想不到自己会与裴琛成亲,乃至同床共寝。
平生自己最恨性子懦弱之人,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在意过裴琛,遑论嫁给她。
想法一旦扎根,人就会胡思乱想,溧阳看着白净的女孩,无端去想着过去的事情。
点点滴滴,努力去想,最多的便是裴琛低头敛眸,畏畏缩缩。
她稍微顿了顿,往前挪了两寸,贴着裴琛的头皮,闻及淡淡的清香,她留神裴琛的动静。
裴琛似乎睡着了,并没有察觉。
溧阳朝被子里缩了缩,与裴琛平齐,两人靠得极近,她都能感觉到裴琛身上的冷意。
从始至终未曾改变的是裴琛的体温,始终是那么冷。
裴琛的眼睫很长,翻卷而修长,一根根都能数的清楚,她细细看着,女子睫毛长,翻卷更为好看。
溧阳睡不着,无趣到细细去数裴琛的睫毛,数完右眼去数左眼,两只眼睛睫毛数量不同,她无端笑了。
阖上眼眸,强压着自己去睡,冥冥中,她感觉到了裴熙的气息。
自己似乎太过想念她了,她应该在公主府由乳母抱在怀中细心呵护着。
闭上眼睛须臾,心反而躁动不安,她又睁开眼睛,裴琛气息均匀,睡得很香。
溧阳无趣得很,伸手拨了拨裴琛的眼睫,睡梦中的人似乎嫌烦,拿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又睡了过去。
溧阳发笑,凑得更近,拿手去摩挲她的下颚,困意消散,裴琛怎么能睡得这么香甜呢。
她觉得对方心大,可又想起两位公主与之无甚感情,自然不会太过关心。
夜色浓厚,黑夜无边无际,榻前一盏孤灯成了最后一抹光明。
溧阳辗转至半夜,凝视裴琛许久,从未有过这般仔细看一人,大约这就是同榻而眠的缘故。
天色微亮,婢女来喊,溧阳立即醒了,裴琛懒洋洋地爬了起来,揉着眼睛,困得睁不开眼,手伸出来的那刻又缩了回去,冻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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