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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凡喊了一声。

或许是没想到有人找过来，乔意晚被他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又因为蹲太久脚麻了，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摔懵了。

周牧凡没忍住，笑出了声：“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少年笑声很张狂，乔意晚愣愣地抬起头往前看，瞧见周牧凡笑弯的双眸，害怕窘迫委屈等各种情绪瞬间喷涌而出。

她嘴一撇，眼神大颗大颗往下掉，带着哭腔怒吼：“周牧凡，你是不是有病！”

瞧她哭得这么伤心，周牧凡收敛笑容，走到乔意晚身边坐下。

“周牧凡，你神经病！”

“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你太恶毒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乔意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往下掉，哭声里满是委屈：“你来干什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周乔两家是世交，两人从小打到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周牧凡喜欢逗弄人，乔意晚又是个炮仗脾气，两人一见面就斗嘴，搞得鸡飞狗跳的。

乔意晚觉得，周牧凡一定是知道自己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特意过来看笑话的，他就是这么讨厌的一个人！

“看你什么笑话？”

周牧凡破天荒的没和她吵架，静静坐在旁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你就打算一直呆在这儿，不回去了？”

乔意晚哭得没那么凶了，抬手胡乱抹掉眼泪，声音闷闷的：“我又不是爸妈的女儿，凭什么回去？”

“那乔叔他们养你十几年白养了呗？看不出来啊，乔意晚你属白眼狼呢？”

周牧凡说话调调懒洋洋的，听不出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你才属白眼狼。”

乔意晚习惯性怼回去，说完又沉默了一会儿，仰头看着天空，“爸妈肯定会接亲生闺女回来，我也迟早会回到我亲生父母那边。”

周牧凡知道乔意晚现在说得是实话，但在梦里，她最后还是留在了乔家。

想起梦里李家的条件，他又觉得乔意晚选择留在乔家没有错，如果她回去了，未来指定毁了。

李家还欠着钱呢，肯定不会让她继续去念书。

不念书能干嘛呢？嫁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周牧凡眉头皱得更紧了，扭头上下打量着乔意晚，心说这家伙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说不定真会让她嫁人。

乔意晚被看得发毛：“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乔叔乔婶对你那么好，说不定舍不得让你回那边，如果他们让你留下来呢，你会怎么选？”

周牧凡挑挑眉问。

“……”

“不知道，可能不会留下来吧。”

周牧凡啧了声：“说你傻你还不信，为什么不留下来？你回那边肯定没法继续上学了，我听说你那边的家条件很差，不上学你能干什么？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能下地干活不成？”

“嗤，别到时候给地里庄稼毁了，毕竟你做事笨手笨脚的。”

乔意晚瞪他，恼怒的提高音量：“看不起谁呢？”

刚刚还以为这家伙是来安慰她的，果然是自己想多了，狗嘴里怎么可能吐得出象牙来？

天色暗下来，月亮代替太阳悬挂在了夜幕上。

周牧凡靠着沟壁，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仰起头看向夜空，语调慢悠悠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要是你就同意留下来，跟乔叔他们打张欠条，就当是向他们借的钱，继续念书，等以后毕业上班赚到钱了，再还清自个儿欠的账。”

“乔意晚，你也不小了，别老意气用事，总得想想自己的未来。”

少年清亮的声线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清晰，乔意晚愣住了，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周牧凡。

清冷月光洒在他清隽帅气的脸上，那双黑白分明的黝黑眸子，似乎比夜空闪烁的星星还耀眼，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乔意晚之前总听同学说周牧凡很帅，那会儿觉得她们瞎了眼，现在却猛然发觉，周牧凡，好像真得很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