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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亭一直到那天回家时,心里都还装着这件事,沉甸甸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这位纪大人真就像修炼了金钟罩铁布衫,连最好走的后院路线,他家都差不多死干净了。
在儿子第三次担忧地看过来时,连亭因工作而产生的疲倦便一扫而空,只剩下了熨帖。
“阿爹没事,”
连亭抬手,摸了摸儿子圆滚滚的脑袋,转移了絮果的注意力,“你和不苦叔叔刚刚说什么呢?”
“我们在说我要去膳堂吃饭啦。”
絮果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就像个永动机,永远感情充沛,永远满是活力,为这个本来清冷的家里带来了欢声笑语。
本来开学的第一年,每个学斋的小郎君都是自己单独在学斋厢房吃饭的,等从第二年开始,他们才会去膳堂和其他大一些的外舍生一起吃饭。
但今天苍穹斋再次爆发了午饭大战后,国子学外舍的山长是再也扛不住了。
爆发的点毫无疑问还是闻兰因和杨乐,闻兰因真的在众人面前问了杨乐为什么不对他行礼。
而杨乐的报复也非常迅猛且刚烈,差点意外把苍穹斋给点了。
山长彻底怕了,索性就强行提前了各斋并入膳堂的时间,不再给他们开小灶。
“不能开小灶了,你在开心什么啊?”
不苦大师不能理解。
就好比之前的莺桃,到了膳堂那肯定就没有了。
国子学再有钱,也发不起一外舍的人。
“因为这样就能和大家一起吃饭了呀。”
絮果非常喜欢热闹,他还处在很能交朋友的年龄,而且,“我阿娘说,她以前一个人在家里不想做饭,就报了附近的小饭桌,跟着小朋友一起吃饭,每天都可开心啦。”
“小饭桌是什么?”
不苦大师不懂就问。
“就有托管呀。
午托班,晚托班,寄餐班。”
絮果一连串又说了很多全新的名词。
不苦:“……所以,这些又是什么?”
“唔,大概就是学舍的膳堂吧?”
絮果全靠瞎蒙,“反正都是交钱去学斋吃饭。”
一个是真敢说,一个也是真敢信。
最近白天正愁没事干的大师突然就悟了,他决定明天就去拜访一下他当国子监司业的堂叔,看看国子学外舍能不能给他加一双碗筷。
而连亭则终于反应了过来,纪关山就是不苦的堂伯祖父啊:“你只记得拜访堂叔,就没想过连堂伯祖父一起拜访了?”
不苦警惕:“嗯?你要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赞助你一笔小钱,只看大师有没有兴趣在东城置业了。”
连亭准备让不苦去试探一下,看看纪大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卖房之意。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与其卖给外人,不如卖给自己人。
如果纪大人真的卖了,那他大概确实无意为官,大家洗洗睡吧,谁也得不到,对小皇帝也是有利的。
但如果纪大人犹豫了……连亭对不苦笑的就更亲切了。
不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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