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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视台做广告?”
说实在话,裴铮现在对于电视广告的认识还停留在烟酒糖茶,因为现在电视上出现的广告基本都是这样的,而且画面什么的都比较简陋。
要是想想看,在电视台上做卫生巾广告,裴铮一下子就GET到了桑瑜纠结的点,怎么拍,或者谁来拍,效果又怎么样都不好保证。
“是啊,先不要说拍出来怎么样,你就说这个拍出来,省台能给我放吗?”
裴铮突然笑出声,手里的搪瓷勺子碰着碗沿叮当响:“谁说打广告非得在省台?”
桑瑜一抬头,正看见他眼睛发亮,窗外路灯透过纱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片小影子。
他语气带着股冲劲:“你敢不敢试试,把乐尔宝的广告打到中央电视台去?”
桑瑜手一抖,筷子“当啷”
一声掉在了桌面上,她下意识攥紧了桌布,墙上挂钟刚敲过八点,在滴答滴答的声音里,她都能听见自己心跳得厉害:“那可是中央台啊,我们的想法会不会太疯狂了……”
裴铮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一激灵。
他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虎口处的茧子——那是常年握钢笔磨出来的:“前年去年咱们要在荒地上盖商场、建小区的时候,不也有人说咱们瞎胡闹?”
“在意其他人怎么想的干什么,我们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等把事情做成了,在这些看热闹的人面前闪亮登场,把他们吓一大跳,不是更有意思?”
桑瑜忍不住沿着裴铮的想法畅想了一下,“噗嗤”
一声笑出了声音,这可真是太有意思。
要去中央台打广告,那就要去京城。
裴铮的老家就在京城,结婚之前,裴铮是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的,可是在他们结婚之后,免不了要了解这些事情,裴铮也就把他老家那边的事情跟桑瑜详详细细的提了一下。
也是在那个时候,桑瑜才算是了解了裴铮家里面那些糟心的事情。
裴铮的外祖父,在民国那会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手里握着能影响半个国家的大实业,整天把“实业救国”
挂在嘴边,抗战的时候,捐飞机、捐粮食,眼睛都不眨一下。
外祖母呢,表面上是穿着旗袍、成日里唱歌跳舞社交的贵太太,可是骨子里却比钢铁还硬,是我党最早期的地下党。
当年在敌占区冒着生命危险,向外面传递过好多关键情报。
1949年,这两个人都买好去港城的船票了,可是两口子站在码头上,望着对岸冒烟的工厂和插着红旗的城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一咬牙又把船票撕了。
裴铮外祖父说:“国家刚从泥坑里爬出来,咱不能走。”
这句话,裴铮的母亲阮明月记了一辈子。
在京城的胡同里,这老两口就是传奇。
裴铮的母亲阮明月作为独生女,从小在红墙绿树的宅院里长大,集父母宠爱于一身,还继承了父母在工商界和革命界的人脉。
后来,她遇见了裴东昌,也就是裴铮的父亲,一个从胡同深处煤堆里钻出来的穷小子,靠着机灵劲儿和眼力见儿,混进机关当了干事。
一次开会,他偶然见到裴铮母亲,眼睛都直了。
那些年裴东昌对于裴铮母亲阮明月的追求,现在听来就像一出蹩脚的戏。
成天送些不值钱的野花,在单位门口等到深夜,说着“我会用一辈子疼你、爱你、保护你”
之类的傻话,还真把深闺里的大小姐阮明月给打动了。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
一个女人运气好的话,那么就是碰到了一个能骗她一辈子的男人,运气不好的话,那么就是碰到了一个骗她一阵子的男人。
很显然,阮明月运气不怎么好。
在那十年没有到来之前,裴东昌的戏演得足够能拿奥斯卡小金人。
在家给丈母娘捶背,陪老丈人下棋,给老婆洗脚,给儿子做饭,单位评“五好家庭”
,年年都能拿红本本。
可1966年这风一吹,他的面具“咔哒”
一下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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