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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静月吼起来,“不够!
远远不够!”
“那钱呢?”
祝颂声收起情绪,“不要告诉我你把你姐姐的丧葬费挥霍完了。”
“你不要污蔑人,我没有花,我攒起来了,我不敢花。”
孙静月流下眼泪,边哭边说,“你给的太少了,花了就没有了,你明明那么有钱,为什么只给我这么一点,我不自残你就不给我,你就应该去死,是你逼我自残的!”
“为什么不主动给我钱呢,非要我天天问你要,你以为问人要钱的感觉很好受吗,你把我姐姐害死了为什么不主动补偿我?”
祝颂声沉默半晌,她给了多少万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大头加起来有三十万吗,其余零零碎碎的钱她早记不清了。
她听着这些话,似乎想明白了些东西,那些东西还没有成形,只是模模糊糊酝酿在心间,但已经足够她卸下一些重担了。
“你的悲剧不是你姐姐造成的,你居然还说她向你炫耀,其实你心里很恨她吧?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她,你跟我说的所有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说你需要她,你不能没有她,除了她没有人愿意对你好,你为她付出过什么?”
“我到底哪里该死了,我对蒋一澄,甚至对她的妹妹你还不够有情义吗?”
祝颂声说着这些话,嘴里像含了块火炭,烧得她舌头溃烂,她从不知道她这种人居然有天会对别人说出这些,“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她说出口,知晓自己在虚张声势,什么都不想再管了。
孙静月脸色惨白,都忘了哭腔,呆滞地望向祝颂声。
“我要走了,我需要你写张清单告诉我把钱花在哪里了,高三的学费和选墓地的钱我可以出,其它的希望你知道这是你一直欺负我才得到的,之后都不会再给你钱了,再纠缠我也没有用。”
说完这些话,祝颂声站起来。
她看到孙静月反应过来似的直起身体,向她伸出来手,这次她有预料,偏了偏身体,和孙静月的手错开。
她往门口方向走,听到孙静月在后面惶惶地喊了句,“你说过会照顾我的,你说过的。”
祝颂声被这句话定住,她闭了闭眼,伸手去够门把手。
“姐姐!”
身后传开压抑的哭腔,孙静月再次喊道:“姐姐。”
祝颂声捂紧牙关,用力拧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越走越快,仿佛后面就是在追她的厉鬼,到最后简直是用了逃跑的速度跑去了游以桉所在的咖啡店。
她推开门,和望向门口的游以桉视线相撞。
游以桉朝她露出笑容,神色如常,朝祝颂声招招手。
“谈完了?要不要喝杯热饮再走?”
祝颂声摇摇头,“我们现在走。”
她紧紧拉着游以桉的手,快步推开大门,“快走吧。”
“怎么了?”
游以桉顺从地被拉着,看了眼打车订单,“刚巧,车来了。”
上天还算厚待她,车来得如此及时,她不用担心孙静月会不会追出来乞求她对她的人生负责了。
真像仓皇出逃。
祝颂声静静靠在车窗,一言不发,游以桉体贴地暂时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搂住了她。
许久,祝颂声和游以桉说:“她叫我姐姐。”
“好恐怖。”
仅一句话,游以桉很快反应过来祝颂声在说什么,“你答应了吗?”
“我当不了她的姐姐,不可以的。”
游以桉松了口气,“你当你自己就好了。”
祝颂声微微点头,眼睛发酸。
见完面了,然后呢,祝颂声的决定是不再见面。
如果她还想继续活下去,她一定要拒绝,要用各种方式从这件事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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