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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四周的婢仆们一一散去,萧月音也觉得自己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箸,伴着一声轻叹。
金胜春投来关切的目光。
而这样的喘.息,大抵来自方才破天荒吼了他,和突然被他抱上大案的惊愕促狭。
“裴彦苏!”
她不知自己现在面红耳赤的模样落在男人的眼里有多么秀色可餐,只恼怒于他总是这样直截了当又屡屡粗暴,咬了咬鲜艳欲滴的樱唇,再一次提了气,朝他嗔道:
“我说,本公主生气了,你是没听见吗?”
欲.火已在头顶盘旋,根本无法消散,裴彦苏屏住呼吸,强忍控制,才能让自己抓着她肩膀的双手,没有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弄疼她。
“我听见了,我都听见了……”
双臂拉回,他让她半倚在他的胸前,他凑近她的耳边,喉结沉沉滚动:
“公主有什么气,等会儿,一起算在我头上,好不好?”
56.
四下无声。
周遭的空气变得干燥无比,像是无论什么触碰,都能引起一串淡蓝色的火花一般。
萧月音来不及说什么,裴彦苏密密麻麻的吻,已经尽数落在了她的耳畔。
先前,是她欢欣雀跃为他挑选赴公主府的衣饰,她为了宣示自己的态度,亲手将戴好的耳坠挂在了他腰间的绦环上。
此时,她这空荡荡的耳珠却是刚好遂了他的意,任君采撷,任他欺凌。
狼虽然是群居群猎的动物,可遇到心爱的猎物时,也必须要独占。
光是吻,也显然不能满足这个狼一样的男人了。
“奇怪,公主才刚到新罗一日,汉话就已然说不明白了?”
他忽然执了她的手,长指在她的掌指关节处轻轻按抚,像是在宽慰她的紧张,又像是在通过这个,查探到她是否在说谎一般。
这样,萧月音便抽不得手出来,呼吸也凝在喉咙,万分艰难。
“没什么长进,是什么水平?”
裴彦苏欣赏着她被他试探谎言的慌乱,好整以暇,故意将唇靠近她紧绷的下巴,却不触碰,“今日我为真儿化解了大难,真儿不对我表达感谢就罢了,怎么还胡言乱语起来?”
“我,我哪有?”
非要说胡言乱语,他这个奇奇怪怪的转折才能称得上“胡言乱语”
吧。
但回回次次如此,主动权一旦被他抢过去了,萧月音再想拿回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果然,裴彦苏不给她任何再次翻转的机会,松了捏着她的手,却从桌案上拿出两捧棋子,一黑一白,放在她也能够得到的地方。
然后,便又握着她的手腕,放在了黑棋棋子的竹兜内,“不如还是真儿与我下上一场,我才知真儿所言是否属实。
黑子先行,自当落于天元位。”
象牙所制的棋子轻凉,颇有“举重若轻”
之感,只在指尖揉捏,也便多了几分心定。
“可是大人,你的棋艺无须藏拙藏锋,是有目共睹的,”
萧月音心慌意乱,只敢将目光落于鳄鱼皮制的棋盘上,“别说三子,即使是让我十个子,我也还是会输。”
必输的棋局,下来有何意义?
就像是她每每与他对峙,似乎都占不到多少便宜一般。
“我帮了真儿的大忙,真儿连感谢我、陪我再下一局都不愿意?”
裴彦苏说这话的时候,尾音里似乎带了她从未听过的委屈。
她恍然间回头:“大人,你今晚已经下了四局,还没下够?”
回答她的,是他又一次提起她的皓腕,借她的手,在棋盘中央的天元位落下第一枚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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