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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最该恨的人,却怎么都生不出恨意,没有他,自己不会出事,可没有他,自己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用最恶的手段,却做着牺牲的事。
他机关算尽,却是真心对待柳思翊,最终自食恶果,付出惨痛的代价。
最复杂的就是人心,好坏的界限有时候很模糊,柳思翊无法用任何标准去评断凌商天,他推开自己的那一刻,她相信了他的真诚和真心。
望着他空空的裤腿,柳思翊竟会心生难过,慕然间发现自己已经原谅他了。
凌阡毓轻按她肩头,轻声说:“你过去看看罢,他可能只认得你。”
柳思翊点头,她缓步走去,坐在桌子旁望着凌商天,没有说话。
他转着笔正准备解题,感觉有人靠近,抬头看去。
柳思翊轻扬嘴角,微微一笑,“你还好吗?五仔。”
凌商天愣愣地望着她,错乱的记忆像一团凌乱的线,在脑袋里打结。
他挠挠头,正襟危坐,先是皱皱眉,随后按着太阳穴,好像在努力回想。
“不用为难自己,我只是来看看你。”
“离姐姐?”
凌商天忽然抬头,略显兴奋,他眼神清澈,好像没有被污浊的社会沾染过,这个似曾相识的纯粹笑容,让柳思翊想起了初遇之时。
“你认得我?”
“我就算忘记全世界也不会忘记你啊,离姐姐。”
凌商天抿了抿嘴,扯了扯她衣袖,“话说这些年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以为你死了...”
柳思翊怔了怔,找了自己很久?难道是酒吧出事后的时间段?
“我挺好的。”
“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凌质彬彬像极了搞学术的高材生,曾经阴郁的他,已经消失不见。
其实他在哪个阶段并不重要,只是下意识会选择令自己开心轻松。
虽然身体残缺,可他现在简单快乐,或许也是好事。
谈笑间,凌商天瞟见了柳思翊无名指上的戒指,笑容僵住,“离姐姐结婚了?”
“嗯,结婚了。”
他失落地叹口气:“还想等自己长大了娶你呢,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柳思翊笑而不语。
“失去你消息的这几年我想清楚了,只要你安好,便是一切都好,其他不重要。”
凌商天说着拿起拐杖,双手艰难地撑着身体想站起,柳思翊本想扶他,手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不把他当另类看才是最好的尊重。
“我带离姐姐去走走。”
凌商天完全靠双拐或者轮椅才能行走,他好像适应了自己的残疾,半截身体灵活自如,柳思翊想起了自己不能行走那些日子,眼角有些泛酸。
凌商天比自己乐观,比自己坚强,她真是自愧不如。
来的几个人,他只认得柳思翊,只有选择性记忆才能让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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