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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信里怎么也不说一声?”
“郡主莫怪,淑儿也是将信送出后,才临时决定回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芳宜郡主看向顾荃,“祜娘,你们應该已经见过了吧?”
顾荃点头,“祖母,外头热得很,我们进去说话。”
“对,对,对。”
芳宜郡主笑起来,“看我,一时高兴,竟是忘了外头有多晒。
这人年纪大了,忘性就是大。”
若是往常,顾荃必会说些话来哄老太太高兴。
但如今芳宜郡主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程淑身上,她倒想听听这位程表姐会如何接话,于是干脆不出声。
而程淑的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岁月匆匆,譬如朝露,郡主不是老了,而是已看淡太多。
您以前不是总教我们,这世间太多累赘,热也好,冷也罢,不在意,那便都不是苦。”
“我说的话,你还记得。”
芳宜郡主目光欣慰,“你这孩子,打小心思就重,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事不要去记,记得越多,记得越清楚,反而是痛苦。”
比如悲伤,比如痛苦。
顾荃听着她们的对话,对她们的感情有了明确的认知。
她们久别重逢,其他的人都是多余。
她送她们进屋之后,主动要求去找人帮程淑收拾打扫住处。
芳宜郡主忙讓她坐下别动,“淑儿的院子一些都有人打扫,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现在身子最紧要,且安心坐着,哪也不要去。”
这话一出,程淑就朝她看过来。
她目光不避,微微一笑。
“恭喜郡主,恭喜表弟妹。”
这次程淑的语气中,明显能听出替她们开心的情绪。
芳宜郡主很是高兴,对程淑道:“祜娘就是我们裴府的福星,你日后与她相处久了,更能知道她的好。”
从这话里,顾荃听出另一层意思来,那就是程淑大概率会在裴府住很长一段时间。
程淑是湖州人氏,父族夫家都在湖州,到底会是什么原因讓她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子不远千里来到南安城,且还要在裴府长住?
“表弟妹见笑,我已和离。”
顾荃已经猜到,有些没料到她的坦诚。
芳宜郡主脸上的欢喜,因为她的话而变得伤感。
她们几年未见,这样的情形之下,旁人在场必是有很多的不方便。
顾荃正准备再找什么借口走人时,彭嬤嬤来了。
彭嬷嬷是来替自己的主子传话的。
“我家殿下说了,如今她住在宫外,裴夫人可别忘了常去看她。”
原来今日鲁昌公主就搬出了宫,动作十分之迅速。
顾荃自是應下,让人送彭嬷嬷出去。
借着这个由头,她向芳宜郡主道:“大殿下乔迁之喜,确实值得庆贺,我这就去库房找找,看看送什么礼合适。”
芳宜郡主笑眯眯地点头,这才放她走人。
程淑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外,似不经意地问道:“想不到表弟妹和大公主还有这等交情。”
“这孩子乖巧懂事,谁见了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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