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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人公事公办,本官不会强加干涉。
只是那刘金娘明显是故意攀咬,还请裴大人手下留情。”
意思是不能对罗中丞用刑,更不能屈打成招。
“罗侍郎是想教本官如何审案?”
“不敢。”
罗谙神色未变,目光深深地望着裴郅。
衙内的光与外面的暗对冲着,一半明亮,一半隐隐。
饶是他自诩阅历不凡,城府也不浅,却看不透眼前这位年轻人。
相比多年前忌惮的那个人,这个小辈更难对付。
“我与你父亲有几分交情,他最是磊落清风之人,你与他倒是无半分相似之处。”
半明半暗的光影中,裴郅没什么表情的脸色显得尤其的不近人情。
如那实铜铸就的獬豸,冰冷似虚影。
虚影不变着,却像是有无数斑驳的画面在其中变化,是多年前的血流成河,也是那无法磨灭的尸横遍野。
他极暗的眼神看着罗谙,不辨喜怒,“听闻罗员外郎行事随意,最是不拘小节之人,罗侍郎同令尊也大不相同。”
罗员外郎既罗谙的父亲罗宽,生前官至吏部员外郎,从六品。
其行事随意,是指能力了了,不成大器。
不拘小节是指同好酒色,常流连烟花之地,后院中更是一堆妾室。
罗谙与之不像,罗孰却是像了十成十。
“都说裴大人不善言辞,依本官看,裴大人日常定是藏拙。”
这话裴郅不接,他不喜与人耍嘴皮子工夫,遂道:“罗侍郎若无事,请吧。”
罗谙走后不久,解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双手环胸一脸玩味,“这个老狐狸,惯会装腔作势。
他那个蠢货弟弟,就是个招人烦的黄皮子,兄弟俩没一个好东西。”
许是不想站着,他半靠在门上,上上下下将裴郅一打量,脸上的玩味之色变成揶揄,“你这身份皮相,还真有不怕死的。
我可告诉你,你再不定亲,小心被老狐狸给叼回家当上门女婿。”
这可不是他胡诌,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他今日进宫,听自己的姑母提起,说是罗家似乎有此意。
“我又在京外给你寻了一些图,你再找找。”
他过来拍了一下裴郅的肩膀,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道:“我倒是有个人选,你且听听看?”
裴郅睨过来,眉眼冷淡。
他半点不惧,挑了挑眉,“那位顾四姑娘,听说活不了几年,若不然你娶了她。
等她一走,你背负上克妻的名声,岂不彻底落个清静?”
话一说完,他生平第一次看到好友变脸,吓得一下子蹦出去老远,“廷秀,你别生气,我就是这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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