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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着扁担的瘦削汉子感慨着,对于仿佛远在千里之外的朝廷充满了失望。
叶应武脸色阴沉了许多,没有说话,牵着马默默地向着庆元府府衙走去。
史书上一句短短的“肃清海寇,罪止首恶”
,背后却是无数的黎民性命。
“前方战事不顺?”
文天祥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低声问道。
毕竟知道这场战事终究是叶梦鼎大获全胜,只不过是书上只是记载了结果,对于其中过程到底有什么波折,叶应武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我辈自当回狂澜于既倒,难不成纵横临安的叶衙内也有害怕的时候?”
文天祥笑着打趣道,“要知道叶衙内当日鞭打吕家恶少,那是何等的扬眉吐气,何等的张扬无畏。
叶应武抬头看了一眼这位最终也没有实现回狂澜于既倒的伟大梦想的一代英杰,心中烦闷不减反增,闷闷的回答:“我不是怕了,而是在想,这么多人战死疆场,后世又有几人能够铭记?我等的牺牲,难道只是为了维护这个早就腐朽不堪的王朝?”
文天祥有些诧异,也有些迟疑,终究叹了一口气,没有反对,似乎他内心中也很是赞同这个选择,但还是轻声叮嘱:“远烈,此话不可向外人说起,否则会有杀身之祸啊。
我等还是速速拜会镇之公,以期能够相助一臂之力吧。”
叶应武没有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我们要维护的,不只是赵家的王朝,还是华夏民族生存下去的希望。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才是我等所求。”
文天祥的眼眸中瞬间绽放出两道精光,刚才叶应武随口吟来的两句诗已经触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在他的内心中,叶应武也从一个值得重视的小师弟瞬间上升为了志同道合的益友。
“没想到远烈不但足智多谋,而且随口便能吟诵锦绣文章,真是大才大义,大才大义,鄙人不及,鄙人不及啊!”
文天祥连连感慨。
叶应武倒是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这哥儿们记性也太差了吧,这明明是他十三年后做的诗,怎么这就忘了?
几句交谈之间,已经走到了府衙门外。
叶家的老管家叶杰已经早早的等在外面,看到远处来的风尘仆仆的两人,眼眶顿时有些湿润,双手颤颤巍巍的伸了出来,一边不顾叶应武下意识的挣扎抚摸着他的双肩,一边感慨的说道:“这才几年不见,我们小武长大了,变黑了,成熟了。”
叶应及在临安分别时已经给叶应武讲过家中的种种事务,也交代过人际关系。
叶杰自幼便跟着叶梦鼎走南闯北,一起经历过人生的大风大浪,叶梦鼎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兄弟看待,就连叶应及和叶应武这两个儿子都是叶杰看大的,叶家上下也从来没有把这个为叶家奉献了一生的老管家当做下人来指使。
为了能够在叶梦鼎奔波在外时照顾好当时尚且嗷嗷待哺的叶家的两位衙内,叶杰甚至一直没有娶妻,这也是真正感动叶梦鼎和所有叶家人的地方,所以叶梦鼎对于叶杰可以说是推心置腹。
虽然很难忍受被一个陌生的同性这样抚摸,不过看到老人眼眸中单纯的欣慰和喜悦,叶应武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因为这是一种浓浓的、令人难以割舍的亲情。
突然间,他意识到,当自己占据了属于另一个叶应武的躯体时,继承的不再单单有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还有来自己所处的家族的亲情和关怀。
无论是前世今生,叶应武对于亲人,都是可以两肋插刀的。
“杰叔,爹爹他还好吗?”
“这些天前方战事不顺,相公最近也是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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