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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着的这是谁?”
“姥爷。”
“你父母呢?”
“爹爹去打仗了,娘在家织布。”
柔瑾隔窗听着童言童语心内一片柔软,但小姑娘却因为提及爹爹不大高兴,因为娘想念爹爹,爹爹一直没回来。
贺固摸摸她黄黄的头发:“你好生吃饭乖乖的,爹爹自然回来了。”
小姑娘懵懂一笑跑回老汉身边,还帮忙往灶膛里添柴。
过了一会儿有个妇人模样的挎着篮子来给祖孙俩送饭,远远看着就是当年的含羞少女只是眉宇间添了一抹清愁。
车马再度启程,最多再过一日就要入京,贺固派人潜入京城探听动静,巧也不巧,徐家或许就在这几日起事,一切巧合像算好似的。
贺固要去京郊大营布兵,这一回两人不得不分开片刻,柔瑾认为他们到来京城而不入反而惹人怀疑,但进了京城万一徐家成事更是后果难料。
“我在京郊安排了一处庄子,你乔装之后住进去,若是有个万一会有人送你离开……”
贺固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错了也能承担后果但是这一次赌注太大,他不愿意冒险。
柔瑾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有地方去。”
贺固初时不解,对上她双眸时瞬间反应过来,紧接着就要反驳,但是柔瑾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
“我可不想躲躲藏藏过完这一辈子,如果真的输了我认命,如果赢了,那会有很好的回报。”
柔瑾咬咬唇,重申他们来时的心愿:“就算死,我们死在一处随风散了也能离得不远。”
“好。”
贺固攥紧她的手。
行商队伍安然无恙进入京城,普通百姓感觉不到风雨欲来的紧绷依然照旧生活也习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们来京城一览风华,这一行人堂而皇之下榻状元楼客栈,春闱刚过,状元楼仍有各地赶考文人留宿,小儿腾出来客房请这对富商夫妇上楼,得了打赏喜形于色。
状元楼对面,柔瑾望着状元郎题字那股春风得意几乎溢出来的牌匾发笑,目送小河和夏桑上楼后恍然想起一件事。
“我怎么觉得在状元楼见过你,你当年进京赶考就是住在这里吧?”
贺固点点头:“我也想起来一桩事……”
柔瑾戏谑地盯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贺固耳朵一红比划了个招式,俨然是她当年遇刺时瞧见的蒙眼刺客,她现在不得不信服这位确实是乔装打扮的好手。
翌日,文曲阁走出一对男女,对面状元楼一角小河夏桑也跟着下楼到城中闲逛。
松鹤殿太后向来不理后宫嫔妃争斗,近年来沉迷听戏,惠帝下令令教司坊伶人组出来一套梨园班子,但太后也不是全都听宫里唱的那套,京城哪家戏班子有了好听的戏文就会被召入宫中给太后唱一折,这一日太后想听戏班子唱一出夫妻破镜重圆的小调,这出戏刚传入京城,太后也是昨日与鲁王妃闲谈时听她提了一嘴,今日戏瘾犯了坐不住直接召戏班子入宫弹唱。
如今正是危急关头,宫里进出什么人都有人盯着,徐皇后坐立难安,生怕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入宫搅扰。
“给我细细排查!
绝对不能让可疑人踏入皇宫半步!”
徐皇后以担忧太后安危为由派人将戏班子伶人翻了个底朝天,谁若是阻拦便是心虚,行事一如往常的张狂。
鲁王妃无奈摇头,同行入宫的都是各家女眷皆敢怒不敢言,她们一路行至太后松鹤殿,伺候的人退到偏殿等着伺候,太后姗姗来迟,听戏时频频落泪,命妇们也觉得戏文感人肺腑。
徐皇后听到这出回禀冷笑一声。
元德二公主刘珍面无表情地问:“母后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夫妻久别重逢不是好事么?”
“珍儿……”
徐皇后的跋扈变为无奈,刘珍自从和离自后性情大变动不动就要冷嘲热讽与她作对,她自知在婚事上对不起女儿只能放纵她的任性。
“珍儿,过一段日子母后一定给你选个称心如意的夫婿,你相信母后。”
刘珍眼眸一转:“真的?”
楚维娶的那个妻子前不久病逝,可徐皇后迟迟没有松口赐下她和楚维成婚的旨意,父皇也绝不应允楚国公与徐家勾连,过一段时日又能如何?刘珍正欲发怒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眼前一亮,难道是说?
“母后,你答应我一定要做到,不然——”
徐皇后无奈允诺,心上不期然蒙上一层阴影,若是不能功成那女儿无论怎么威胁也都没用了,她攥紧拳头,青筋浮现在手背上,长长的指尖陷进肉里也不觉得痛。
承恩公派来人联络徐皇后,确认宫里没有其余动静,他们要来个出其不意,真正拿下这座皇宫,实际上徐家这些年和皇帝也没差别,现在只要坐上那个位子就可以换来至少三代安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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