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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闹成了这样,他又不记得她,再呆在皇宫里,万一一怒之下掉了脑袋怎么办。
只要伶舟行醒的晚些,现在快马加鞭去清河带上爹爹一起跑,兴许还来得及。
萧知云一股脑收拾好东西扛上肩膀,却又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重新望向养心殿的方向,一如上辈子,望向金銮殿时,大火弥漫,火光冲天。
好不容易进了宫,再次见到了伶舟行,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她为什么要进宫。
是因为圣旨已下,不得不。
亦或是,或许她心里也念着伶舟行的一点点好,想再入宫见他一面。
就只有一点点,一小指节那么多。
再多的才没有呢。
“大笨蛋……”
萧知云抬手抹了抹脸,竟又是回想起梦中的委屈劲来,鼻尖一酸,陡然落下两滴泪。
…
“陛下?陛下?”
谁在喊他。
是谁在哭。
伶舟行用力地睁开眼,便感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撞进了怀里。
萧知云扑在他的怀里,仰头眼泪汪汪地看他,外头裹着的是他的披风,里头穿的是极为暴露的西域服饰。
伶舟行的手自然地揽在她的腰间。
从前他都是以入梦人的视角来看,这次,他就是梦中人么。
脑袋突然一阵剧痛袭来,竟是许多陌生的碎片记忆涌入他的意识中。
他这是……和她去了江南。
但她贪玩跑远,又笨笨的一个,看着就好骗,就被人贩子给抓去卖去了红楼。
穿着清凉被卖了个高价,吓得快哭晕过去了,才知买主就是赶来救她的伶舟行。
这些是什么?是他的记忆……还是引他入局专门编织的虚假幻境。
梦境里的这张脸,是今天那令他烦躁不已的宫女。
但此刻她哭哭啼啼的,竟是一点也不惹人厌烦,伶舟行试探唤她:“……萧知云?”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整个人都吓坏了,啪嗒啪嗒地不停掉着眼泪:“呜呜呜……陛下怎么不叫臣妾爱妃了……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一下一下,好像砸在他的心上。
便是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的,心脏被紧紧揪住的感觉。
一模一样。
伶舟行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措过,竟是下意识地轻拍在她的后背,哄着道:“下次还贪玩吗?”
萧知云埋在他的肩膀处,吸了吸鼻涕,用力摇了摇头。
“错了,”
伶舟行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又往下捏着她的后颈,温柔得不能再温柔道,“只是下次,不准再离开朕的视线范围内了。”
萧知云抬起头来,眨眨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梦境变幻莫测,伶舟行想,若真是他的梦,自己是否能够控制。
他凝了凝神,画面一转,他竟身处在了外郊行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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