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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您再护着他,难道要拖着整个村子一起陪葬吗?”
白川宗介缓缓站起身,佝偻的身形在油灯下投下巨大而摇晃的影子,笼罩着他的弟弟:“贵介,这已经不是死了几个外乡人那么简单的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滚过地面的闷雷,“忍者插手进来,就必须有个了结!”
“……不能把人交上去。”
戴眼镜的中年人沉默良久后开口,声音艰涩,“更不能让外人知道是我们白川村的人干的。”
“那你的意思是?!”
壮汉霍然转头,眼中凶光毕露。
白川宗介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深刻如刀刻:“战国结束后,这条商路好不容易兴旺起来,我们才过上了几天像样的日子。”
他重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冰封的湖面,“村子的名声就是命根子,家家户户都指着商队吃饭。”
“贵介,你要配合。”
“兄长,可是……”
“没有可是!”
微弱的辩解声被油灯灯芯“噼啪”
的爆裂声彻底吞没,最终化作几声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叹息。
当负责盯梢的村民再次跑来,确认那两个忍者确实已离开村子范围后,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随即又剧烈地流动起来。
众人不再言语,迅速而沉默地分散开来,融入村中的夜色里。
不多时,打谷场上。
四十多名青壮年聚集在清冷的月光下。
他们手中的不再是农具,而是闪着寒光的武器——打磨锋利的镰刀,尖齿森然的草叉,猎户们紧握的强弓,弦已绷紧。
一张张平日里熟悉的面孔此刻绷得紧紧的。
白川宗介站在队伍最前方,白川贵介站在他身边,两人身后是几担子酒肉。
月光如水,将这支沉默的队伍和那些冰冷的刃尖拉出长长的、扭曲的阴影,蜿蜒地指向山林深处。
空气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武器偶尔碰撞的轻响。
这不是一个真正和平的时代。
战国结束仅仅五十四年,那个年代,被征召上战场的,绝不只有忍者。
白发苍苍的白川宗介,正是从那个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幸存者,他知道该怎样指挥一场杀戮。
队伍像一条无声的长蛇,在老人的带领下,沉默地向着村后的大山游弋而去。
“前辈预料到这一幕了吗?”
鼬的声音在树影里响起,打破了沉寂。
他的瞳孔映着山下那条移动的队伍。
修司倚着树干,缓缓摇头,影子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我想过几种可能。
他们内部达成一致后向我们坦白,请求保密。”
“他们有人因私情选择通风报信”
“他们自己先乱起来……唯独没有算到这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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