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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倒时药箱从褚归的肩膀滑落,盖子摔开,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褚归一一捡起,擦掉上面的泥土放回原位。
回身看了看留下的划痕,斗笠飞了一丈远,包裹滚落在一处草丛里,褚归自嘲,摔得真够标准的。
有蓑衣护着,衣服还算干爽,褚归草草处理了身上的擦伤,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回走。
贺岱岳忙了一整日上梁,收了工顾不上换衣服,匆匆忙忙地要去接褚归,他有丰富的行军经验,脚下几l次打滑均以极强的肌肉控制力稳住了。
青冈树的树叶落尽,光秃秃的只敢在朦胧雨雾中迷离,两个模糊的身影以不同的速度靠近,贺岱岳瞧出了褚归行动姿态的反常,心头咯噔一下,脚步加快朝他飞奔而来。
“怎么摔了?摔哪了?”
贺岱岳扶住褚归的手臂,关切的眼神在他身上不停扫视,褚归的头发贴着额头,下巴沾着他未曾注意到的褐色泥点,瞧着十分狼狈。
褚归轻轻嘶了一声,贺岱岳抓着他摔疼的地方了:“脚踩滑了,摔得不严重。”
贺岱岳忙松了手,皱着眉头查看了褚归的伤处,冬日的棉衣厚实,他仅看到褚归擦破皮的掌心,不知衣服里面是什么个光景,但以掌心的擦伤程度判断,褚归的伤定然不止一处。
“我背你。”
贺岱岳拉着褚归的手腕朝肩上搭,他眼皮子跳了一天,以为上梁要出岔子,结果竟应验到了褚归身上。
“下着雨背什么背。”
褚归拿手背拍了贺岱岳一下,“我自己能走。”
山路难行,贺岱岳若背着褚归,两个人一起摔跤的几l率更大,褚归按着隐隐作痛的尾椎骨,不想体验第二次。
贺岱岳触及到褚归眼里的后怕,改背为牵:“慢点。”
夜色渐深,村里人全在屋里,路上空荡荡的,贺岱岳一直牵着,生怕一松手褚归又摔了。
“回来啦。”
潘中菊坐在大门口捡豆子,待看清褚归的裤腿蓑衣上的泥,惊得洒落了手里的豆子,她一把挪开膝上的小簸箕站起来,“咋了,当归在哪摔着了?”
贺岱岳身上干干净净,褚归应是在贺岱岳接到他之前摔的,潘中菊心疼地接过贺岱岳替褚归取下的蓑衣,让他赶紧坐下。
褚归淋了雨,方才赶路没发觉,一停下便打了个寒颤。
潘中菊拎着暖壶倒了热水,贺岱岳进卧房拿衣服,母子俩围着褚归忙活得团团转。
褚归摔了,贺岱岳顺理成章地陪他进了洗澡间,他不让褚归动手,帮他解了扣子。
润白皮肤上的红肿深深刺痛了贺岱岳的双眼,他仔细护着伤处,以免热水加重痛感。
“以后不管你什么时候结束,都在卫生所等着我来接你行吗?”
贺岱岳满心后怕,今天褚归幸运摔在平地,没伤着骨头,如果哪天摔倒在斜坡,一路滚落,贺岱岳单是想象,声音就止不住地发抖。
褚归靠在贺岱岳的身上,为了给他洗澡,贺岱岳也脱了碍事的衣服,肌肤相贴,属于贺岱岳的温度令褚归身上的疼痛得到抚慰,他惬意地眯着眼,蹭蹭贺岱岳胸膛:“今天只是意外,不会再有下次的。”
“当归,我害怕。”
贺岱岳抱紧了褚归,紧得让褚归产生了一种挤压感,胸腔下的心跳急促敲打着耳膜,向褚归诉说着他的不安。
贺岱岳情绪使褚归不由得联想到了上辈子的某些时光,贺岱岳独自进山,他一个人惶惶不可终日。
良久的沉默后,褚归无声叹息,他妥协般仰头亲吻贺岱岳的嘴角:“好,我等你。”
他一个月坐诊一天,耽搁不了太多事,随贺岱岳去吧。
答应了贺岱岳,褚归才吞吞吐吐地告诉他自己屁股疼,贺岱岳立马低头,褚归不自在地动了动,被人盯着屁股,怪难为情的。
褚归的屁股墩红了一片,贺岱岳试探着按向中间的尾椎骨:“痛得厉害吗?”
“还好。”
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断手提高了褚归的忍痛阙值,他感觉尾椎的疼痛度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贺岱岳将褚归尾椎附近的骨头与皮肉摸了个遍,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
洗完澡贺岱岳把褚归从洗澡间抱到了卧房,潘中菊见此差点丢了魂:“当归摔得不能动了?”
“没有。”
褚归拧着脑袋,以一个别扭的角度向潘中菊告状,“我能动,是岱岳他非不让我下地。”
“能动就好能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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