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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剩下的五个大队病患比古水大队少,每个大队抓紧点控制在一天,算上赶路的时间,或许能八天搞定。
接下来的几天中,原以为第一天是极限的田勇和张川在赶路、坐诊、赶路的循环中被禇归狠狠刷新了认知——禇归竟然在晚上睡觉前增加了复习环节!
明明白天的病人大部分是禇归接诊的,他却如此不知疲惫,难道是铁打的不成?
田勇与张川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尽的迷茫,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和学习透支了他们的精力,连睡梦中都充满了被禇归支配的恐惧。
行至第五个大队,两人商量着向禇归
提出了休息半天的请求,
他们真的真的扛不住了。
仔细观察过两人的状态,
怕医生变病人的禇归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明天不赶路了,歇一晚后天走。”
禇归的话宛如天籁,张川险些喜极而泣:“褚医生,那今晚的复习能一并取消了吗,我们俩的脑子有点转不动了。”
张川二人的天赋跟禇归相差甚远,以至于在禇归看来正常的教学方式成了疯狂填鸭,张川他们根本学不过来。
“抱歉,是我忽略你们的感受了。”
禇归拳头松了紧紧了松,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巡诊的日程本该十二天,是他私心将宽松的工作量一再压缩,让两人跟着受累。
“不是不是!”
张川连连摆手,跟着褚归累归累,但他们并没有半分不满。
褚归教了他们那么多,他跟田勇若不知感恩,岂不成白眼狼了么。
田勇附和着张川的话,唯恐褚归误会,他们绝非懒人,只是身心濒临可承受的极限,与其累病了给褚归添麻烦,不如直接告诉褚归。
复习取消,绷紧的神经得以舒缓,田勇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放空,像一具被掏干了的精气神的行尸走肉。
“褚医生。”
安静的空间被第五大队的队长打破,他一脸为难地望着褚归,“外面有几个乡亲问能不能现在帮他们看看。”
褚归他们是六点过到的,吃饭休整用了一个小时,无论是暗沉的夜色与疲困的人员皆不适合即刻接诊,褚归请队长通知大伙明早七点半过来,结果心急的村民竟摸黑赶了过来。
田勇挣扎着坐直,褚归站起身:“你们歇着吧,我去看看。”
说完褚归随队长走了出去,田勇二人叹气跟上,他们哪好意思让褚归一个人忙活。
一共来了四个人,其中两个是替家里人请褚归他们上门出诊的,另外则是病人本人和他儿子。
褚归自幼熟记回春堂的守则,自然做不出将病人拒之门外的事。
褚归把四人迎进堂屋:“我——”
话刚突出一个音节,几人七嘴八舌地争抢了起来:“医生,我爸病得下不来床了,请你先给我爸看吧!”
“我是第一个来的,应该先去我家。”
“我妈人在这,先给我妈看。”
“吵什么吵,像话吗?”
大队长训斥住三个年轻人,“听医生的,否则全给我回去。”
“褚医生,不如让他们各自说一说症状,我们再决定顺序。”
得到褚归的同意,张川让他们从左往右依次来,他们是真的很累了,不想听他们无谓的争吵,“是怎么样就怎么说,别故意夸大病情。”
几人老实点头,把症状讲了,下不来床的不过是犯了腰疼的老毛病,被儿子搀扶着的老太反而是病得最厉害的那个。
大队长憋着气把两个满肚子愚孝的人骂跑了,要看病明早自己过来,又不是走不动路,非得让医生上门,简直老得没脸没皮。
老太七十岁了,在公社算是长寿的,辛劳一辈子,肩腰手脚、五脏六腑基本上全有毛病,年纪
到了身体机能退化,治是治不好了,只能用药调理,剩下的日子里活得舒坦些。
??,记住?
老太儿子领了药千恩万谢地扶着老太走了,张川跟田勇整理好药材,瞅着褚归被煤油灯照亮的半边侧脸,发出了诚挚的感慨:“年轻真好。”
在张川眼中,褚归似乎永远不会疲倦,每天无论忙到多晚,都会把衣服洗了再睡,次日再见仿佛回到了出发的那天,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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