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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书兰脚倒腾得飞快,褚正清一叠声喊她慢点:“让你昨天跟余洛回招待所等你不愿意,现在急了。
慢些,小心摔着。”
他让安书兰慢,自己却迈了大步,巡诊队的人纷纷失笑,可怜队里的两个年轻人,背着最重的箱子,提心吊胆地追赶,气喘吁吁还被老专家嫌弃身板太弱。
及至宽敞的大路,他们坐上了公社送行的牛车,汗水湿透后背的年轻人终于舒了口气。
褚归同样盼着能早点见到人,发完电报他无心闲逛,拜托余洛带路往前迎。
走惯了困山村的山路,褚归的体力与速度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不自觉将余洛甩在了身后,逼得对方无奈小跑着跟上。
荒凉的大路人烟稀少,偶然遇见的皆是靠双腿徒步而行,因此当视野中
远远出现一架牛车时,褚归瞬间停下问余洛那是不是巡诊队。
余洛眯着眼仔细观察,牛车狭窄,上面的人全侧身坐着,余洛并未看清,但这个时候搭牛车进城的,大概率是巡诊队没跑了,手指一数,余洛冲褚归点点头:“应该是他们。
哎——”
说着余洛朝着牛车大喊了一声,对面收到立马招手响应。
褚归跑了起来,赶牛车的挥着鞭子吆喝拉车的黄牛,距离不断地缩短、再缩短,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
“爷爷、奶奶。”
褚归接稳跳下牛车的两位老人,“我来了。”
尽管褚正清和安书兰身体康健,岁月仍留下了痕迹,脸上的皱纹、发间的白丝,在此刻短暂地压过了褚归心中重逢的喜悦。
安书兰抓着褚归的胳膊把他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遍,仿佛要用眼睛衡量褚归少了几两肉,然而贺岱岳实在将人养得太精细,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妥帖。
长期的挂念化为了安心,安书兰眼眶湿润,她的乖孙孙没有在信里报喜不报忧,是真的过得很好。
褚正清的情绪波动虽然不如安书兰明显,但神色中也能看出他的欣慰。
巡诊队的专家大多都与褚归有着“你小时候我抱过”
的交情,待安书兰松了手,褚归挨个叫人。
黄牛歪着脖子啃路边的野草,赶车的老乡纠结了,不知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办,他是继续送,还是掉头回?
巡诊队面面相觑,城里且远着,剩下的距离估计得走半个小时。
“劳烦你接着送。”
褚归扶着安书兰坐回牛车,轻轻捏捏她的手,“我挨着您走。”
巡诊队的年轻人争着给褚归让座,褚归表示不用:“我走路快。”
“坐你俩的,他走路厉害着呢,不骗你们。”
余洛替褚归作证,赶鸭子一般驱着两人坐好,让来让去的,没完没了了。
牛车重新启动,褚归贴着车辕,扬起的灰扑了满裤腿,安书兰见了忙让他走前面去。
老乡将车赶到了招待所门口,大伙善解人意地放褚归祖孙三人进屋团聚。
他们住的房间一个连着一个,褚归到的晚,开了门他才从安书兰口中得知他昨晚睡的房间原本是余洛的。
“小余挺照顾我们的。”
安书兰和褚正清是巡诊队里年纪最大的,余洛负责他们日常所需,洗衣做饭端茶递水,简直跟亲孙子似的,“你来能待多久,村里的事跟你三师兄安排妥了吧?”
“是吗,那我回头得好好谢谢他。”
褚归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安排妥了,我能待到初五。”
“能待到初五啊?”
安书兰有些喜出望外,她原以为褚归过了初一就得返程。
初五是褚归的极限了,孙荣老婆孩子在泽安,他总不能迟迟拖着不让人回去。
褚正清问了些关于孙荣的话题,褚归删删减减地答了,为了维护他们夫妻的颜面,药材的事他只说是孙荣顺道带的。
褚归不知孙荣给褚正清写了认错信,个中缘由交代得一清二楚,对于褚归的隐瞒,褚正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发生过。
讲到孙荣挖草药挖了条**公,安书兰笑他长不大,当爸的人了依旧跟以前一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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