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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此言,苏老?太太牵起苏织儿的手拍了拍,也知这事难为她了。
她似是想起什么,眉心微蹙。
苏岷虽在京城长大,但自小?沉迷兵书?和练武,两耳不闻窗外?事,并不知道这春日宴和旁的筵席有所不同,若当时?定远侯世?子来?送帖子时?她在府中,定是不会接下的。
那春日宴之所以只请了苏织儿一人,并非没有缘由,春日宴是京城传统,也不知是从何年而起,每年京中贵妇们会轮流举办此宴,宴请京城各家未成亲的公子贵女们一道游玩作乐。
若彼此合眼?缘,又门当户对,便可借此结下良缘。
今年举办此宴的便是定远侯世?子夫人,不过她并不知苏织儿已为人妇,其实准确说是曾嫁过人,毕竟她和那周煜如今也算和离了。
可苏织儿并未有再嫁他人的打?算,且她还?有个孩子,故而去那宴未免有些尴尬。
这下好了,闹了这么个误会,去也不是,不去更不是。
可若要说出苏织儿嫁人了,绥儿跟着一道去倒还?好些,但夫君不在身边,孩子也不在身边,解释起来?实在麻烦,传出去怕还?会徒生许多枝节。
且当时?不说,那么久后才说,恐怕那定远侯世?子夫人早已将苏家姑娘要参宴的事宣扬出去了,这不像极了戏耍她嘛。
苏老?太太烦愁不已,头疼欲裂,现?下只想抵达京城斥骂苏岷一番,这不是徒给自家惹麻烦吗?
她总觉得这一趟入京,日子过得恐怕不会很太平。
眼?下只望那周煜早些被接进京,彼时?织儿他们一家团聚,这事也好解决些。
京中那些好事的到时?顶多也就冲着周煜昔日流人的身份冷嘲热讽一番,旁的似乎也没甚好指摘,时?日一长,自会淡忘了。
在祈南耽搁了太久,三日后,苏老?太太一行不得不再次启程,往京城而去。
乳娘抱着绥儿站在门外?相送,绥儿似还?不知自己即将与母亲分别,还?不住地转着脑袋好奇地往四?下张望。
苏织儿从乳娘手中接过绥儿,强忍着眼?泪道:“娘不在,这段时?间我们绥儿定要乖乖的,等?天暖了,再来?京城找娘,到那时?说不定也能跟爹爹团聚了。”
她说着在绥儿额头上亲了亲,见绥儿下意识倾过身子抱住她的脖颈,一时?泪如雨下,怎也不舍得放手。
见得这个场景,苏老?太太只得劝道:“织儿,绥儿住在世?子这府邸里,有人照看,你叔父也留了不少人保护绥儿,也就一个多月,他们便会护送绥儿进京,你不必担心。”
苏织儿点了点头,仍是磨蹭了许久,才忍痛将绥儿重新交给了乳娘,咬牙上了马车。
眼?看着母亲在视野中消失,绥儿似是感觉到什么,蓦然扯着嗓子对着马车的方向哭起来?。
听着这哭声,苏织儿顿时?泪如泉涌,不住地抽泣着,苏老?太太知她难过,只能轻拍着她的肩安慰。
因镇南侯世?子许岸之本就是因着祖母忌日,告假来?祈南祭拜祖母,也是时?候回京上值,故而便随苏老?太太一行一道北上。
祈南离京城算不得太远,十几日后,几人终是抵达了这天子脚下的都城。
入城后,苏织儿忍不住掀帘往外?瞧,不由得瞠目结舌,这里果真同周煜和她说的那样热闹繁华。
这便是京城,是她十几年来?心心念念想来?的京城,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来?了此处。
往后也能与周煜和绥儿长长久久地生活在此处。
她也不求什么富贵,只望往后一家人的日子能平平安安便好。
许岸之直将苏家几人送至毅国公府门口才告辞离开,看着苏织儿冲他颔首而笑,忍不住唤了一声“苏姑娘”
。
见苏织儿疑惑地看着他,默了默,只道了一句,“春日宴再见”
。
苏织儿笑着点了点头,低身施了一礼,恭敬道:“世?子爷慢走。”
许岸之扯了扯唇角,复又同苏家其他几人道了别,这才驱马离开,可转头的一刻,却又深深看了苏织儿一眼?。
这十几日与苏家人同行,苏家人也未瞒他,告诉了他关?于苏织儿那位“夫君”
之事,让他暂且保密,待人来?了他们自会公开此事。
想起苏织儿每每提到她那夫君时?发亮的眼?眸和唇角满溢的笑,许岸之心下颇有些不是滋味。
这一路而来?,他分明知晓苏织儿心有所属,可越了解她视线就越发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他恨只恨自己与苏织儿相识太晚。
不过他倒也很想见见,苏织儿口中的夫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能让她这般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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