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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爷不好,”
老人猛吸了口气,然后抹了抹眼泪,将孙女儿一把搂进怀里:
“腊梅乖,帮阿爷数数檐下冰棱子,等数满五十个,阿爷就换饺子皮回来。”
说着,张老三裹了裹小丫头身上的破旧夹袄,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到米筐前,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大碗糙米。
“快给老子滚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破草棚的门却“哐当”
一声被人一脚踹开了。
破木板门轰然倒塌,何和颂捧着个手炉带着两名差役钻了进来。
他进门时顺脚踢飞了脚边的药罐,滚烫的药汁溅在腊梅的脚背上,小丫头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
“几位老爷这是?”
张老三将糙米丢回米筐之中,有些畏惧地看着何和颂官袍上的黄鹂补子。
这补子,他之前只在刘大使的胸前见到过。
何和颂眯眼看了看茅草屋内升腾的盐雾,嗤笑道:“大过年的还熬盐,倒像是给阎王爷准备的节敬。”
说着,何和颂一甩袖子,说道:
“奉都察院杜御史令追缴盐课!
张灶九是你的儿子吧?”
“张灶九”
是灶丁的编号,它正是属于张老三儿子的,两年前倭寇劫掠扬州城郊,张灶九夫妻被倭寇掳走,随后下落不明。
由于最后只找到了张灶九媳妇的尸首,因此盐运司最终认定张灶九属于逃灶。
“是...”
张老三下意识地回答道。
“是就对了!”
说着,何和颂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翻开第一页,然后念道:
“张灶九,嘉靖三十二年两淮盐运司富安盐场逃灶,至嘉靖三十四年十一月,累计积欠正盐六引!
按大明律,逃灶积欠盐课当向灶户余丁追缴!”
“大老爷明鉴,我儿早死在了倭寇的刀口下......并非逃灶啊....”
老人颤巍巍从怀中摸出一块写着“张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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