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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来的快,去得也快。
从马匹被绊到,到何、钱二人及其亲兵被尽数制服,不过短短几十息的时间。
这些人动作麻利,迅速搜查了何和颂、钱禄以及几位心腹兵丁的身体,将他们随身携带的印信、文书、钱袋、乃至那本记录着“催缴成果”
的账册,尽数收缴一空。
其中一人从何和颂的贴身处搜到了一枚青石玉印,掂量了一下,也迅速揣入到了自己怀里。
整个流程如行云流水,配合无间,显然是早有预谋。
等搜完身之后,他们又将昏迷的几人套上头套、捆扎结实,如扛麻袋般地甩上马背。
为首一人目光冷冽地扫视了四周,确定再无遗漏,也不言语,只是做了个手势。
其余几人立刻翻身上马,带着俘虏,如来时一般迅捷无声,调转马头,但并未奔向近在咫尺的扬州城,而是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待得他们策马急行了一段时间,将伏击地点远远甩在身后时,为首的头领微微侧首,对紧跟在身侧的一名心腹低语,声音沙哑却清晰:
“你先行去禀报大人,就说‘鱼儿咬钩,肥鱼入篓’,一切皆如所言,可按计划行事。”
“是。”
那心腹应了一声,一夹马腹,脱离队伍,然后一马当先,率先向北绝尘而去。
......
“鱼儿咬钩,该是清塘的时候了。”
扬州城城东的官驿内,杜延霖喃喃自语。
晨曦透过窗扉,将他半边脸庞映照得轮廓分明,另一半则隐在阴影之中。
他早已换下御史官袍,一身深灰色的驿卒棉服沾着些许灶灰,脸上也刻意涂抹了尘土,掩盖了那份属于士大夫的清贵,只剩下底层小吏常见的疲惫与麻木。
楼下庭院里,二十名王诰拨给他的漕兵精锐,并未披甲,而是穿着便于行动的短打,个个神情冷峻,手按刀柄。
而官驿中原本的那些驿卒们早已被杜延霖差人控制,此时全都不知去向。
“秉宪!”
一名漕兵小校快步上楼,在杜延霖身后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一丝紧张与愤怒,禀报道:
“盐场方向大乱!
黑压压的人群正朝城里涌来,喊杀声震天!
领头的…喊着‘杀杜延霖’!
人数怕不下数千人!”
“嗯。”
杜延霖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他轻叹一声,似是自语:
“这是最坏的结果,没想到会真的走到这个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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