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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早习惯了隋辨这二了吧唧的模样,隔着车窗跟满脸无语的董鹿摆摆手,后者叹口气回到自个儿车上,仙门的车就发动走在了前头。
把车喇叭不耐烦地按了三四下,严律又咬着烟问车外的胡旭杰:“上不上车?不上你自个儿跑回去,怎么这么愁人呢?”
胡旭杰挨了一顿呲儿,表情既愤怒又委屈,气哼哼地坐上后座,把隋辨挤得像是缺德厂商生产的夹心面包里干巴消瘦的夹心,抱着手臂不满的嘀咕:“亲兄弟也就这待遇了!
副驾,哼,副驾!
自打我拿了驾照,跟严哥出门儿我就没摸过副驾坐垫……”
“你那嘴就没个消停时候是吧?”
严律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胡旭杰,成功把他的嘴堵上后,又扭头对薛小年说话,“把安全带带上,知道怎么用吗?算了,你现在就是个土老帽,看到旁边那东西没,对,拉一下。”
薛小年摸到安全带的位置拉了下,动作有点儿迟缓,严律看不下去,接手拽过来,低头给他扣上了。
这一低头,正瞧见他手里还拿着把长剑,怪眼熟的。
“这不绿头发小子的宝贝疙瘩吗?”
严律惊讶道,“怎么裂成这样了?”
佘龙道:“这你得问他,他给人孩子都气晕过去了,没听那边的大夫说吗,重大打击!”
严律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看看薛小年,后者倒是神态自若,组织语言的速度很慢,但还算能听懂。
薛小年将剑拿起来,用古语道:“随手捡到,用了一下就坏了。”
“用一下就坏了?”
严律没明白,“这难道是个地摊货?”
不能够啊,他应该不会看错眼。
“呃,可能也不太便宜,”
隋辨小声道,“那是肖家买的,听说算个古董了。
你们也知道,肖家买东西都讲究个贵重……”
严律当机立断:“他是你们那边儿的人,这钱算不到我们头上!”
“就是,”
胡旭杰立刻跟上,“你们哪儿福利不是还挺不错吗,找你们老太太报销!”
隋辨刚要说话,严律一脚油门,车就发动了,快的像慢两步就被讹了似得,把隋辨的话都给颠回了肚子里。
副驾上的薛小年拿着剑沉思三秒,忽然一扭脸,将剑朝后座一丢,正落在胡旭杰怀里,随即抱起胳膊,脸上一副不谙世事的无辜,说话依旧不太熟练:“听不懂,给你了。”
这套动作过于行云流水,胡旭杰抱着剑反应半天,看看剑又看看薛小年,勃然大怒,跟严律告状:“太过分了哥,这小子真的坏,对他有利的事儿他耳聪目明,这会儿又装自己是外国人了!”
严律没绷住,笑了。
他本是天生不好惹的相貌,又常年一副看谁都心烦的表情,眉心都因为时常皱眉而有一道浅浅的竖痕,这一笑却全都舒展开了。
他极少有过开怀大笑的时候,别说是隋辨,就连胡旭杰和佘龙都没怎么见过,连追究薛小年行为的事儿都给忘了。
“他一说我才想起来,你语言系统是给加载上了吗?学的还挺快,”
严律问,“改明儿学门外语,回头给我翻译翻译外国电影。”
薛小年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语调缓慢道:“这里,还很混沌,只依稀有些零碎记忆,但语言说话的方式似乎还记得。”
严律略明白了些,这身体内的魂儿原本就是个残缺不全的,所以才会天生痴傻,或许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记忆才会也跟着不怎么健全,哪怕现在魂魄已全乎个儿了,留在脑子里的记忆还是碎片化的。
也因此他对周围事物的理解都很模糊,全凭之前留下的习惯和本能在活动。
“还挺玄乎,”
胡旭杰嘟囔,“就是蔫儿坏,以前还是傻子的时候我就瞧出来这小子蔫儿坏了,就这严哥都不管!”
现在薛小年的脑子里是两套记忆,混乱都是轻的,没有整个人错乱已经很不错了。
薛小年状态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是依旧苍白无血色,看胡旭杰的眼神颇有些狮子看吉娃娃在脚边儿乱叫的怜悯和慈爱,低声问严律:“他是,你的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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