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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笑声渐渐停了。
几个离得近的天胡将领,眼中露出了贪婪的光。
弗拉米尔的眼神也变了。
他没有去接那份清单,只是用那柄短刀,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面前的木案。
“有点意思。”
他舔了舔嘴唇:“钢材,火铳……你们那位女议长,倒是舍得下本钱。”
他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即将扑击的猎豹:“那你们,想要什么?”
“铁矿石,煤炭。”
陈庆之的回答言简意赅:“还有,肉。”
“就这些?”
弗拉米尔的眉头拧了起来。
“当然,如果大王愿意,共和国还愿意出售另一件东西。”
陈庆之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慢,极清晰:“战马。”
“轰——”
大殿里,像是炸开了一个惊雷。
所有天胡贵族都霍然变色,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庆之。
卖战马?一个立国未稳,南边还打着仗的国家,居然要卖战马?
这是疯了,还是在把他们当傻子耍?
弗拉米尔那张粗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震惊。
他死死盯着陈庆之,仿佛要从他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
“卖战马?”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压得很低,危险得像风暴前的宁静:“你有这个胆子说,你们那位女议长,有这个胆子卖吗?”
“大王多虑了。”
陈庆之微微一笑:“我是共和国的外交部长,全权负责对外一切事宜。
我说可以卖,就可以卖。
议会不会过问,议长……更不会。”
他口中说着“议长”
,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沐瑶的脸。
临行前,在栖霞山那片枫林里,她一身黑衣,神情疲惫,却依旧用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他,未来的战争,是钢铁与子弹的战争,血肉之躯的战马,终将成为过去。
弗拉米尔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
他靠回榻上,重新拿起那只牛角杯,让侍从满上。
“好大的口气。”
他呷了一口酒,眼神轻蔑地在陈庆之身上扫来扫去:“一个外交部长,就能决定国之命脉的买卖。
看来,你们共和国的规矩,比我想象的,还要儿戏。”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懒洋洋的嘲弄:“不过,我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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