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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瑶走到那巨大的沙盘前,纤长的手指在代表着云州城的位置上,轻轻一点。
“出发。”
“我说了,张烈已经在云州城布防,我们情况不明。”
萧逸尘的耐心正在被快速消耗。
“所以呢?”
沐瑶反问。
“所以我们要等!”
萧逸尘几乎是低吼出来的:“等探子摸清城内布防,等后续的粮草辎重跟上!
否则,就是去送死!”
“等?”
沐瑶笑了,那笑里带着明显的讥诮:“王爷,你觉得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萧逸尘被她问得一愣。
“是时间。”
沐瑶替他回答了。
“我们在这里多等一天,萧景南就能往云州多派一万兵马。
我们在这里等上十天,云州城下的敌军,可能就从二十万,变成了三十万,四十万!”
“你以为你在等机会,其实,你是在等死。”
这番话,字字诛心。
萧逸尘的脸涨得通红,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那又如何!”
他梗着脖子,强行辩解:“就算现在立刻出发,强攻云州,就算侥幸能打下来,我们又能剩下多少人?”
“这条战线拉得太长了!
从北境到这里,几千里路!
我们的后勤补给,已经到了极限!
一旦粮道被张烈派兵切断,我们这三十万大军,不用他打,自己就得饿死在这!”
“孤军深入,腹背受敌,只有死路一条!”
萧逸尘越说越激动,这才是他这几天来,真正焦虑的地方。
葭萌关一战,打得是漂亮,可也彻底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和意图。
现在,他们就是悬在整个大周腹地的一把孤刀,看似锋利,实则脆弱不堪。
沐瑶听完他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担忧,反而露出了一丝怜悯。
“萧逸尘,你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她伸出手,将沙盘上那些代表着城池、关隘的木块,一个个推倒。
“我们这场仗,不是为了争夺这些城池。”
她的手指,最终落在了最远方,那个代表着京城的小小模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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