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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由春入夏。
灼灼烈日,仿佛无形的刀子烘烤在大地上。
刺人的风又裹挟着大地上的炙热,一股脑罩上人的面门。
无风热,有风更热。
沙粒吞咽骆驼的脚趾,商人面皮黝黑,额头挂豆大的汗珠,手里牵着骆驼绳,行到晏大都军营外。
“烦请军爷通禀,小的来寻……”
商人舌灿莲花,递了一把铜板去求小兵通传,再又寻来某位相熟的小头目。
几番话打点上去,商人先解了骆驼背上的酒水囊袋、盐米布帛递给小头目,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最深处掏出丝绸紧裹着的一小包东西。
“只此一件,乃邵将军故人所托,将军当也是急待见着的,还望军爷务必尽快转交。”
商人狐假虎威,先好言相谈以利诱之,再抬出邵钦故人的名头以威势压迫,好叫小头目不敢私吞。
这番差事就算办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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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晏从不拒绝有门道的商人。
邵钦正在营帐中与晏广义商谈军务,听人通禀,沉思一瞬道:“呈上来吧。”
那丝绢小包便到了邵钦手上。
“且慢,”
尚未揭开丝绢,晏广义抬手制止道,“钦弟,来路不明之物还需谨慎。”
邵钦笑道:“义兄思虑有理,但一来那商人还扣在外营,不怕人逃了,二来我近月养伤,对外素称不在营中,他却能径自找上门来指名要将物什送给‘大帐的将军’。
受他托付来向我传信的又是我不久前赏识过的一名小将。
此人消息灵通,非同小可。”
邵钦道:“这般人物,不论是鬼是仙,不见一面都挺可惜。”
晏广义听言,颔首道:“你既要收拢人才寡人无意见,只是东西得防备着些。”
“小弟知道。”
邵钦并未假手他人,而是捏了剪烛芯的长柄夹子隔了一尺夹着翻开了丝绢布衣,抖落出里头的硬质物件。
布帛无异味。
滴水,测银针,无毒。
晏广义稍稍放心地捏起玉佩,一掌翻看了正反两面。
晏广义道:“此玉质地晶莹,材料通透,雕工精湛,是块不可多得的好玉。
钦弟可知是哪位故人?”
他一扭头,却见邵钦早已愣住。
邵钦死死地凝视着他手上那块玉,久久不能开口。
“钦弟?”
晏广义拧眉,怀疑试探道,“还是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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