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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帐里就像一个大熔炉,将所有的一切熔化、搅浑,以至于她的记忆到现在都是混乱的。
那是不同于以往十六年任何时候的体验。
柳云诗只记得最后,自己不知是累的,还是怕的,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
隐隐的月色下,她摊开的掌心如今还有些发红。
柳云诗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回神,站起身来到落地镜前,缓缓将身上季辞的寝衣褪了下来。
雪白纤细的腰上,除了今日在顾府自己故意撞的外,还多了几道紫红色的掐痕。
视线上移,线条流畅的锁骨上,一道红痕带着轻微齿印,如梅花绽放在雪中。
那是季辞第一次失控时留下的。
柳云诗面颊一热,匆匆瞥开视线,用张礼之前给的药膏仔细敷了,又拿了套自己的寝衣将痕迹裹上。
想了想,将脱下来的那身宽大的玄色寝衣仔细叠好,放在了箱笼的最底下。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隐隐有了亮光,院外开始有扫洒之声。
柳云诗稍事洗漱一番,躺到床上望着帐顶,发起了呆。
她本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彻底搭上季辞,但他神志不明,根本不记得自己。
况且,倘若只是有了肌肤之亲,她便随时是个玩意儿。
他可以为了负责将她收入房中,但保不准假以时日,他不会将她当做一个玩物一般送给旁人。
她想要的,是季辞对她的动心,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安稳,顺便还可以借他的势力,去替她查出父母当初的死因。
-
天光拂晓,鸟鸣声渐起。
盈辉院中渐渐有了声响。
陈深正在外面打盹,忽听得房间中传来一声响动,他急忙站直身子,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后,匆匆进了屋。
房间里有种淡淡的暧昧气味,陈深走过去将窗子开了一条缝儿。
“公子,你醒了。”
“嗯。”
季辞坐在床边,一手抵着膝盖,一手轻捏眉心,“什么时辰了。”
他的声音极其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是宿醉了一宿,然而语气却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陈深命端着托盘的婢女进来,自己跟过去伺候他洗漱:
“寅时三刻了。”
“昨夜你倒是会自作主张。”
陈深低着头不敢吭声。
季辞将漱口水吐出,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她……半夜就离开了?”
陈深手一抖,“噗通”
一声帕子掉进水里。
他干笑两声,重新将帕子捡起来拧干,递到季辞面前,道:
“是,柳鸢姑娘半夜便走了。”
“柳鸢?”
季辞睨他一眼,接过帕子,“跑得倒是干脆,现下人呢?”
“柳鸢姑娘定了今日回老家的马车,天不亮已经离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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