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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是如今的南砚让她觉得诡异,再加上眼睛不能视物,便本能地疑神疑鬼。
……
柳云诗这一整晚都没睡好。
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都是今日白天听到的那声“诗诗。”
浑浑噩噩的直到白天,她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光线一片昏暗,只有桌前一盏琉璃灯发出盈盈火光。
柳云诗揉了揉眼睛,刚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动作一顿,重新看向桌前。
那盏琉璃灯造型精致,像是一朵莲花,灯芯在里面一照,折射出许多光彩斐然的颜色,在灯下的纸和一支紫檀羊毫上覆了一层柔和的色彩。
柳云诗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重新看去,视线依然清晰。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狂跳不止。
视力恢复了!
在经历了几日的黑暗后,她终于又都能看清了!
柳云诗坐在床边未动,视线匆匆扫过四周,待看清房间里的布置后,她重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几日就是因着眼盲太过疑心了。
这间房子里的布置,同从前顾璟舟的习惯一模一样。
脚头的窗户旁放了一个兵器架,上面的兵器也是她在南砚那里见过的。
而她昨夜触到的桌案上的柔软触感,正是一个薄荷绿色的香囊。
一切都分外熟悉,只除了在大床的正对面,立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
那镜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表面洁净光亮,将所有东西都事无钜细地照了出来。
柳云诗有些不习惯被这般清晰地照着,她寻思着待会儿见了南砚,定要给他说说将这面镜子移走。
这般想着,她恰好看到对面桌上不知放了个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好奇之下,柳云诗起身想要过去看。
刚走过去,才刚拿起那条精致的链子时,身后房间门忽然被人打开。
柳云诗心中一喜,愉快地转身唤了声“南砚”
。
后面那句“你瞧我眼睛”
还未说出口,她的笑意忽然僵在了脸上,整个面容倏然血色尽褪。
对面站着的,一袭白衣,唇角含笑的儒雅男人,不是季辞又是谁?
他手中还端着一碗药,瞧见她诧异而又惶恐地看过来,他唇角的笑意愈发玩味。
柳云诗注意到,他手中端着的汤药自从进来后始终纹丝未动。
显然他对于自己恢复视力这件事,早就已经料到。
甚至有可能,她恢复视力正是他刻意为之地事情。
思及此,柳云诗惶恐地一连后退,直到后腰抵在了桌沿上,她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怎么?”
季辞低头轻笑一声,端着碗跨出一步,“见到那个与你日夜相对的夫君,不是你的南砚,你很失望?”
季辞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柳云诗脸上忽然一阵白一阵红。
“怎么?又不说话了?”
季辞逼近一步,栖身上来,俯视她脸上的神情,笑道:
“眼睛恢复了,真好,再次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啊?我的——夫人?”
“季辞你混蛋!”
柳云诗听他叫夫人,立刻想起这几日被他诓骗与他做出的那等羞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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