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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偏殿的路上,朱祁镇一直惦记着王振说的竹蚂蚱。
刚跨进门槛,就瞅见案头摆着个翠绿的小玩意儿——细竹篾编的蚂蚱,触须是用棉线搓的,翘翘的,看着活灵活现。
“陛下快看,奴才今早上刚编好的。”
王振凑过来,拿起竹蚂蚱递给他,“您捏着触须,还能蹦呢。”
朱祁镇一把抢过来,手指捏着棉线轻轻扯,蚂蚱的腿还真跟着动。
他乐了,举着蚂蚱在殿里跑,从东头跑到西头,嘴里还“蹦蹦蹦”
地学蚂蚱叫。
小内侍们站在旁边笑,王振也笑,只是笑着笑着,眼神往殿外瞟了一眼——廊下站着个吏部的小吏,手里攥着个折子,脸冻得通红,显然等了好一会儿。
“陛下,”
王振喊住他,“吏部有人来报事儿,关于宣府同知的。”
朱祁镇正玩到兴头,头也没回:“让他等着,我把蚂蚱玩够了再说。”
“别啊。”
王振走过去,把他拉到案边坐下,“您忘了?昨儿您说要问那同知的话。
他这会儿就在宫门外等着,您要是不见,人家该说陛下说话不算数了。”
这话管用。
朱祁镇捏着竹蚂蚱,皱了皱眉:“那……让他进来吧,快点说,我还得玩呢。”
王振出去喊人。
没一会儿,吏部小吏低着头走进来,膝盖刚要弯,朱祁镇就摆手:“别跪了,快说,那宣府同知咋了?”
小吏愣了下,赶紧回话:“回陛下,宣府同知……他昨儿接了文书,今早就动身来京了。
只是……只是宣府那边,又递了急报,说瓦剌的人,在独石口那边,跟咱们的哨兵起了争执。”
“瓦剌?”
朱祁镇手里的竹蚂蚱停了,“又来?杨荣昨儿不是说,让他们加强戒备吗?”
小吏刚要开口,王振先接了话:“陛下别急,许是小摩擦,不值得当回事。
吏部这边,先把同知的事禀完,瓦剌的事,让兵部再查探查探。”
小吏看了眼王振,又低下头:“是。
同知那边,人已经在半路上了,估摸着三五天就能到京。”
“知道了。”
朱祁镇挥挥手,“你走吧,等他来了,再告诉朕。”
小吏退出去后,朱祁镇又举起竹蚂蚱,可没玩两下,就觉得没刚才有意思了。
他把蚂蚱扔在案上,趴在桌边问王振:“瓦剌跟哨兵争执,会不会打起来啊?”
“打啥?”
王振端了杯热糖水递给他,“瓦剌那点人,哪敢跟大明朝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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