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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李嬷嬷,杖二十,发往浣衣局与王振一同当差,让他们好好‘学学规矩’。”
杨士奇躬身应“是”
,王振却猛地抬头,带着哭腔:“太后!
老奴跟了陛下这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
“苦劳?”
张氏冷笑一声,“你若真记着苦劳,就该记着,你伺候的是大明的天子,不是你自己的富贵。
今日饶了你性命,已是看在皇帝的面上。
再敢有下次,哀家便请三法司,好好查查你这些年的账目!”
王振彻底瘫在地上,再不敢辩一句,任由小太监架着拖了出去。
暖阁里只剩祖孙二人和杨士奇,空气里的沉郁散了些。
张氏拉过朱祁镇的手,叹了口气:“皇孙,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哀家高兴。
但王振这等人,就像田里的稗草,看着不起眼,长疯了会把好秧苗全缠死。
今日哀家压他一压,是让他知道,这宫里谁才是主子,谁才说了算。”
朱祁镇看着祖母锐利的眼神,忽然懂了——方才祖母不是针对王振一个人,是借着这事,给他这个小皇帝撑腰,也给宫里所有人看:哪怕他年纪小,太皇太后还在,谁也别想在他眼皮底下钻空子、揽权柄。
“孙儿明白,”
他用力点头,“就像护着宣府的粮车,不能让人随便拦;护着宫里的规矩,也不能让人随便坏。”
张氏笑了,拍拍他的手背:“明白就好。
往后遇事,既要拿出天子的威严,也别忘了回头看看,祖母和杨大人这些老骨头,总会在你身后撑着。”
杨士奇在一旁躬身道:“陛下放心,有太皇太后做主,臣等定会辅佐陛下,把这大明的‘秧苗’,护得稳稳当当。”
走出慈宁宫时,朱祁镇回头望了眼那扇朱红宫门——他知道,王振暂时不会再兴风作浪了,但这宫里的“稗草”
,恐怕不止他一个。
他攥紧了手里的小竹粮仓,里面的青稻穗硌着手心,却让他心里更定了些:往后不管是谁,敢坏他的规矩、缠他的“秧苗”
,他这个九岁的天子,定要让对方尝尝帝王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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