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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活了快三十年,从未有一刻像今天这样尴尬到恨不得去死。
即使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晚上,剧烈的羞耻感依旧像活生生往喉咙里灌了一碗浓硫酸,呼啦啦一路从口腔烧到神经末梢,他整个人都是僵滞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只会在郁小楼投来的视线里僵硬地别过半张脸。
——虽然郁小楼也没怎么多看他。
机场大厅明净空旷,雨已经停了,落地窗外的机场地面四处布满未干的雨痕,清晨的天光依然是阴沉沉的,下一场雨在云层里酝酿。
阮睢从助理手里接过奶茶递给郁小楼:“觉都没睡醒,非要跑来干什么。”
他仿佛意有所指:“就这么舍不得?”
看见弟弟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任是哪个当哥的都不会高兴。
“除了哥,我还能舍不得谁。”
郁小楼恹恹的,白净漂亮的脸上有些没睡醒的困倦,他抱着奶茶打了个哈欠,嘟嘟囔囔地抱怨,“你之前也没跟我说要去那么久啊。”
阮睢的脸上好看了点儿,轻易就被哄好了,平直的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点笑模样儿:“一个星期也算久?”
“上帝创世也用了一个星期。”
郁小楼嘬着热腾腾的奶茶,懒洋洋地说,“你不在,别人欺负我怎么办?”
阮睢从喉咙里低低笑了一声,揉了下他的脑袋:“你不欺负别人我就烧高香了。”
坐在阮睢另一侧的男人微微侧眸,迅速而不易察觉地瞥一眼郁小楼,神色阴沉地垂下了眼皮。
贵宾室的广播响起来,提醒乘客准备登机,阮睢看了眼腕表,站起身:“好了,你回去吧,时间还早,到家可以再睡个回笼觉。”
郁小楼唔了一声,看着秦风收拾了文件起身,跟随在阮睢的身后准备一道出门。
“嗯?”
郁小楼从鼻子里懒洋洋地哼出一声,说,“当我是透明人么?看不见?”
阮睢回头,瞥一眼秦风,顿时心领神会,没说什么,率先出门去了。
两个助理看看郁小楼又看看顿在原地的男人,极有眼色地迅速跟上,呼啦啦休息室迅速归于空旷安静,秦风站在原地没转身,半晌,才僵硬地开口:“马上要登机,我先……”
“昨晚上呢,我郑重考虑了下。”
郁小楼彬彬有礼地打断他,声音里含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浅浅笑意,“——既然你那么想要跟我同床共枕,也不是不可以。”
秦风脸色冷硬,侧颊咬肌倏地绷紧,几乎呈现出一种玉石般坚硬冰冷的质感:“我不想——”
“害羞什么嘛。”
郁小楼起身,笑眯眯地绕着他转了个半圈,红润嘴唇叼着奶茶吸管,唇缝湿润,一双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睛自下而上地和他对视,说话时气息里混杂着甜蜜蜜的奶茶香味儿。
他就那么笑看着秦风,挑了挑眉,眼底笑意狡黠:“等你回来,少爷就赏你进房睡,怎么样?”
秦风语气生硬:“不怎么样。”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拒绝。”
郁小楼笑容不变,“对不对?”
秦风:“……”
他沉默着久久伫立,郁小楼笑着拍拍他的肩,替他抚平西装翻领,细白修长的指尖顺着平整的黑色条纹领带慢慢划过男人的胸膛,动作轻佻而不容错认的暧昧,透着某种欲语还休的暗示。
“——那就这么说定咯?”
秦风胸膛微不可察地起伏,一丝不苟包裹在西装衬衫下的肌肉连带着整个腰腹悄无声息地绷紧,良久,他抬手攥住郁小楼的手腕,迫使他不安分的手从他的皮带上挪开。
“……知道了。”
他听见自己僵硬生冷的发音。
郁小楼就满意地笑起来,手收回去重新抱住阮睢给他点的那一大桶多料奶茶,乌黑柔软的发梢落在他素白干净的脸侧,衬得他咬着吸管的嘴唇不可思议的红润鲜嫩。
秦风只匆匆瞥过一眼就垂落了视线,越过郁小楼身侧,大步走出了贵宾室的房门。
·
没有秦风玩儿的日子过得缓慢无趣。
郁小楼在家瘫了几天,闲极无聊,往秦晓那儿跑了几回,还把《小楼昨夜又东风》给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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