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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干脆,也好决绝,删除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她其实不笨,她早就烦透我了,烦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喜欢我目标明确的接近,但是又因为责任心不能丢下我,干脆破釜沉舟,陪着我做完这一切,恨透我,就离开了。”
让刀扎得再深些,痛到无法忍受,就从梦里醒来。
是叶莺不畩澕獨傢再爱她的方式。
冯姨更加困惑:“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蔷薇轻轻摇头,“总之,都结束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捡回的画小心漂去泥污,细致展开揉团,用毛巾一点一点洇干水,铺在房间的书桌和地毯上,很快就被地暖烘干了,撕碎的也重新拼凑。
幸而铅迹稳固,如果是水彩,经这一通折腾肯定没法看。
每一张画右下角都有落笔时间,沈蔷薇按照顺序重新制定成册,纸张变得很脆,手指抚过能感觉到它们的疼痛,像被眼泪浸泡又风干后的脸。
她坐在地上,画册捧在怀里,一页页翻,想象叶莺画下它时的样子。
睡着的她、吃饭的她、发呆的她、蹙眉思索的她,还有使坏的、调皮的、可怜的、喜悦的……
画里的人是真实的吗,沈蔷薇找来镜子,她没有她画下的那样好看,那样生动。
没有眼泪,沈蔷薇满心悲凉,像冬季的草原,只有灰色低沉的天和旷野无尽的风,她躺在冻僵的土地上,寒意浸透四肢百骸,将要死去了。
作者有话说:
怎么可能会be,除非死了,NO,死了也给整活,不信问那谁——
春信:嗯嗯。
第72章
早晨醒来,叶莺第一反应是不用上课,没记错今天应该是周六。
房间很黑,一时找不到方向,不知道是睡在床的哪一头。
下意识伸出手,没有摸到沈蔷薇,手腕抬起,在半空滞了片刻,五指无力垂下,整个手臂跌落回床铺。
脱离睡眠,每个人或许都会出现短暂的方向感缺失,大概源自遥远的童年记忆,蝉鸣的午后,木板床上睡得四仰八叉,醒来找不到枕头、被子和妈妈,那一瞬间的怅然若失。
摸到紧贴墙壁的窗帘布和胡萝卜玩偶,她一颗飘忽的心落定,原来是在家里。
关于分别的记忆尚且恍惚时,心口缺失的那一部分已隐隐疼痛起来,无边的黑和冷如潮水漫上,身体失重,无依地漂泊。
眼睛逐渐分辨出房间陈设,是她熟悉的倍感安全的小窝,枕边空荡冰冷,并没有一个柔软馨香的沈蔷薇,会钻进她怀里撒娇使坏的沈蔷薇……没有细碎的吻落在腮畔心口,没有小猫一样舒服的呼噜声。
叶莺恍然想起,她们分手了。
仰面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滑至鬓角,润湿耳朵,叶莺告诉自己,昨夜距今尚未超过二十四小时,不能习惯没有她,是正常的。
会习惯的。
门缝里钻进食物的浓郁香气,像只头脑简单的小精灵扇着翅膀快乐地唱歌跳舞,给她加油鼓劲。
身体充满极致疲惫又放松后的无力感,手脚软绵绵,头脑困乏,眼睛也肿得难受,叶莺起床打开门,满屋子都是鸡汤馄饨的香味。
“醒了啊,去洗漱来吃饭吧。”
叶依兰招呼她。
盥洗室镜子里一张脸肿成发面馒头,甩甩头,什么也不想,叶莺认真地刷牙洗脸,梳头,企图通过这些生活中的琐事淡化痛苦。
牙膏的品牌,洗手液的味道,擦手布的颜色……随便注意什么都行,只要可以不去想她。
“你的馄饨煮好了,煮烂乎的,你不是最喜欢吃烂乎的。”
杨慧在客厅喊。
叶莺张嘴,却发现嗓子干哑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咳嗽两声算是回应,挖一点面霜细致涂均脸蛋,鼻头和眼尾被刺得有点疼。
坐到沙发上,杨慧端来煮好的馄饨,汤底金黄,面上漂着翠绿葱花,热腾腾的一大碗。
“吃饭吧,吃饱就啥事都没有了。”
叶依兰摸摸她的脑袋,“下午跟妈去公园玩不,散散心。”
叶莺轻轻摇头,叶依兰说行吧,“在家休息,看电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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