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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走了几里路,谭家众人皆是狼狈不已,尤其是那个小姑娘,鞋子都不知道掉到了哪儿,小脚丫露在外面,冻得通红,鼻涕都冒了出来,眼泪在乌黑的眼珠子里打转,看得人实在是不忍心。
而衙役还拿着棍子在催促:“快点,快点,磨蹭什么呢?走快点,没吃饭啊!”
妇人们哭哭啼啼,赶紧加快了脚步。
刘子岳看着他们像一群牲口一样被人赶进了城中,心情很沉重:“官府会怎么处置他们?”
容建明也说不清:“可能会杀头,可能会流放吧。”
非议天子,那可是大罪,全家老小都要受牵连。
他看出了刘子岳的不忍,压低声音劝道:“我知道公子心善,可这种事牵扯进去对公子没好处,你就……当没看见吧,别提了。”
刘子岳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慢慢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多谢容老板提醒。”
回到客栈,一楼还有些人在议论这事。
那么显眼的一支队伍,看到的人不少。
刘子岳侧耳倾听了几句,都是骂谭秀才的,说他胡言乱语,喝酒误事的,活该之类的。
刘子岳听得厌烦,上楼回了房,坐在房间里,想起这事心里还是堵得慌,才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罪呢?
他没看见就算了,看到了还是什么都不做,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刘子岳叫来黄思严:“你出去打听打听谭家的事。”
下午,黄思严就回来了:“公子,有个书生跟那谭秀才不合,两人经常闹矛盾,谭秀才酒后失言,说什么天子无……德,被那书生告到了知府衙门。
小的打听过,松州知府大人量刑一直比较松,除非出了人命官司,不然他一般不会判死刑,估计会留谭家一条命,将他们流放吧。”
刘子岳听完这话后,并没有多高兴。
大景朝的流放之刑对官员贵族来说还好,有不少优待,像他,还有陈怀义,能带护卫随从忠仆,路上不会吃什么苦头,到了流放之地虽然环境艰苦,但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太艰难。
可换成平民百姓就不一样了,官府会派人一路押送到边疆,光是徒步走几千里就很磨人,期间还三餐不济,不少身体差的死在了流放途中。
而且这么远的距离,差役要一路随行,非常艰苦,没遇到城镇,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路上难免将气撒到这些流放之人的身上。
好些的打几棍子就完事了,要是遇到那种心术不正的,流放的人被奸污、被打死都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而且这些流放的罪人到了边疆也是被派去环境最恶劣的地方从事重体力劳动,那些身体不够强壮的很难撑过这一关又一关。
不过,南越也是流放之地呀。
反正是流放,将这些人流放到南越不就好了?
兴泰正好缺人,准确地说,整个南越都非常缺人,若是能将这些人平平安安地弄过去,既能救他们一命,又能给南越当地增加人口和劳动力,简直是双赢的事。
但这事绕不开松州知府,必须得他点头才行。
刘子岳灵机一动,站了起来,对黄思严说:“出去打听打听松州知府的喜好,按照其喜好准备一份厚礼,明日我去拜访他。”
黄思严准备了一副名画。
刘子岳第二天上午去了知府衙门,拜访松州知府。
等了一个多时辰,松州知府才有空见他。
松州知府三十余岁的样子,留着八字胡,面容冷峻,不苟言笑,颇有威严,让刘子岳想起了高中时候的教导主任。
他简单行了一礼。
松州知府面无表情地说:“刘七是吧?找本官有事?”
刘子岳笑着说:“知府大人,是这样的,草民来自广州,做些小买卖,听说松州府偶尔会流放犯人去南越,小人的船每次都是空着回去,左右也没载什么东西,不若让差爷们坐小人的船,也可快一些,节省差爷们的时间。”
说罢,又让黄思严呈上了礼物:“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大人请笑纳。”
松州知府眉头皱了起来,打量着刘子岳,过了一会儿,忽地开口:“你是为了谭家人而来?”
最近要流放的就只有谭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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