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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澜朋友圈发的是卖枣的广告,她们的朋友圈则是被国内国外的旅行照片包围。
沈郁澜总开玩笑说,一定是上辈子缺枣吃了,这辈子才会生在枣镇。
没有嫌弃过自己的出身,只是在跟比自己更优秀的同龄人站在一起时,心里会有点落差罢了。
如果自己也有一技之长就好了。
那样的话,我也会发光吧。
光是想想,她就自嘲地笑了。
小草可以有梦想,顽强生长是求生本能,但不能不切实际地奢求太多。
生来就是小草命,那就别得大树病。
再怎么努力,都长不到和大树一样高。
伤感完毕,脸洗完了,牙也刷好了。
把掉到发尾的皮筋揪下来,拢拢已经睡成疯子的头发,简单扎成一个揪在后面,用头绳绑好。
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胳膊往前伸,木门推开了,隔夜灰尘争先恐后地往外面冲,新鲜空气懒洋洋地往里面进,她搓搓喝酒喝到红肿的眼,看着隔壁包子铺外边桌子摆着的几屉蒸笼,喊道:“贝琪!
蒸笼里还有包子吗!”
刘贝琪应该不在,回话的是她妈妈,修姨戴着洗碗手套,把头从店里面探出来,乐呵着说:“刚醒啊,枣儿,蒸笼里还有俩破皮儿的包子没卖出去,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捡着吃了吧。”
“哎呀,姨,嫌弃啥啊,你蒸的包子破皮了都好吃,他们不懂,白长一张嘴,一点都不会吃。”
修姨弯腰,甩甩手套上的洗碗水,“枣儿就是惹人稀罕,嘴真甜。”
她朝沈郁澜招招手,“快拿个盘子过来,把包子捡走。”
“哎,好。”
沈郁澜的食杂店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挤出来一块小地方就弄成厨房了,虽然只有一口锅和几个碗盘,但也够用了。
沈郁澜没拿盘子,用了盘子还得刷,她懒。
她从粘在墙上的挂钩上挂着的一沓塑料袋拽下来一个,再从抽屉里拿五块钱,边撑开袋子边去装包子了。
修姨在屋里瞧见沈郁澜扔在蒸笼旁边的五块钱,嘴里嘟囔着“这孩子真是的”
,手套一摘,把手往系在腰上的围裙一抹,几个大步就迈出去了。
沈郁澜提着装好的包子刚要走,修姨拿起那五块钱往她手里塞,“拿着拿着,姨能要你这几块钱儿啊,想吃包子就来姨这吃,管够,给什么钱给钱,见外了是不是。”
沈郁澜把钱往外推,“姨呀,你收着,一码归一码,你要是不收,以后我可不吃你家包子了啊。”
“你吃不吃这钱你都得拿着。”
“不行不行,姨,你快收着吧,就五块钱儿,可别推来推去了,别人看见该笑话了。”
“枣儿!
别吃她家包子了!
吃我家黄米炸糕啊!”
去东头小河边刷完一盆鞋回来的王婆子吆喝道。
沈郁澜扭头笑笑,“阿婆,你家高帅,说不卖我糕,我哪敢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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