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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漪乍然听到这话,有些惊异。
更衣?
陛下是要……做什么吗?
她看到陛下微微直起身来,笑着应了一声,然后看向邓漪,去拿一件民间的女子裙衫来,叫宫人进来给朕梳妆。
邓漪垂首:是。
一边应,她一边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差点想歪了
不怪她想多,实在是此情此景,男子俯身欺近相貌好看的女子,与之轻声耳语,不像君臣,反而多生出一丝旖旎的意味,总让人联想到一些燕寝之事。
还好不是。
邓漪出去传唤宫人了。
女帝在后堂更衣,张瑾转身出去,负手立在殿外等候,守在外面的薛兆看见张大人静静地站在那儿,侧影冷清,上前道:“张大人。”
张瑾平静吩咐:去备车,稍后陛下要出宫。
薛兆拱手:“是。”
又要出宫。
至今陛下每次出宫,除了参加婚宴那次,都是与张氏兄弟有关。
薛兆不禁有几分探究地望着张瑾,心想:自那夜之后,张大人和陛下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起初薛兆的确觉得张大人喜欢陛下,但后来,即使有种种迹象,薛兆也依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认识张大人很多年了,以他的了解,张大人是个情感极其淡漠的人,“动情”
二字放在他身上,太过格格不入。
但后来就发生了那一夜。
张大人和女帝睡了。
睡了就是睡了,不管有没有下药,是不是你情我愿,事实就是睡了,并且根据事后的反应来看,张相不像是在下面的那个,更像是陛下被他强行
薛兆:……
也许,可能,大概,他又判断错了吧。
毕竟打从女帝在张府过第一夜开始,薛兆就一直看不懂事情的走向了,再发生什么荒谬的事他都见怪不怪了。
薛兆忍下心里诡异的想法,转身去了。
很快,姜青姝梳妆好了。
她怀里抱着一个细长的黑匣子,从宫殿侧门出来,灵活跳上了马车。
≈gt;少女今日上身穿着窄袖衫,下着浅赭长裙,肩披绯色中帛,衣绣金凤花叶,束了一半的髻子,两股发辫绞着丝带垂下,端得活泼俏丽。
瞬间从威严高贵的帝王,变成了寻常人家的待嫁少女。
她说:走吧。
去张府。
适才张瑾与她聊的就是关于阿奚的事,因隔墙有耳,这件事不便在宫里提,张瑾才与她凑近耳语。
他说:既然王家已抄,陛下满意了,臣希望陛下信守承诺。
当时,男人鼻息喷洒的热气令她耳后根有些痒,她脊背退无可退,仰头望着眼前俯身的男子。
他面容逆光,衣袖间残留着冷冽香气,不知是什么香料,闻起来又沉又淡,令人醒神。
承诺?她说:“朕可没有承诺你什么。”
陛下用阿奚威胁臣,以为臣受您威胁妥协一次,还有第二次?他压低声音说。
她不答反问:“你现在说这话,才是在威胁朕吧?”
不是威胁。
他又一顿,低眼望着她:但,也可以是。
就看她是什么态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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